婉瑶阴着脸抱着丸子回了卧房,临出门前,冷声道:“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家里的东西。”
达奚震闻声连忙进了屋子,拉过齐王劝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找到了婉夫人就不急这一时了,天色已晚,孩子们也该睡觉了,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再从长计议。”说罢又压低了声音贴着齐王的耳朵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难不成还真要打上一场?就算王爷赢了,婉夫人不愿离开,您又能如何?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
可这哪里能是慢慢来的事情?他刚刚分明瞧见了卧房里打包好的行李,想必是准备着离开的吧?
浮生亦是走了过来,温声道:“王爷,奴婢与卫刺王妃约好,明日要去给她诊平安脉,这会儿天色太黑,奴婢一人走着害怕,王爷若是方便,不知能否带着奴婢一起离开。”
宇文宪怒视着沈格然半响,最后转身去了婉瑶的屋子,他弯身抱起了睡熟的鸽子,阴森道:“我今夜会回去,但是,我要将鸽子带走,我不信你会乖乖的留在这里。”
婉瑶气急,起身要去抢孩子,被宇文宪精巧躲过。
鸽子被吵醒,睡眼惺忪的趴在宇文宪的怀里,咧着嘴巴似哭非哭,怯生生的喊了句,“娘。”
婉瑶深吁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平静道:“宇文宪,你放下鸽子,她胆子小,会害怕。”
宇文宪紧了紧手臂,小声哄道:“鸽子乖,不怕,叔叔不会伤害你。”
婉瑶向前走了一步,“鸽子与丸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你这样带走她,鸽子会受不了的,我也受不了,宇文宪,你没有为人父母过,不知道有了孩子那种牵绊的感受,我答应你,我不走,你把鸽子还给我。”
宇文宪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婉瑶,你放心,我不会伤着鸽子一根汗毛,明天就将她送回来,我回去把事情处理一下,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陪你到哪儿。”
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鸽子害怕,瓮声哭了出来,眼泪霹雳巴拉的落在宇文宪的前襟上,她回头伸手想要抓住婉瑶,一直嚷着,“我要找娘,我要找娘......”
婉瑶抬步追了出去,却被沈格然抱了个满怀,他贴着婉瑶耳根道:“我有办法,相信我,相信我!”
临走前,达奚震还不忘从怜儿的端盘里拿了块儿甜点,咬了口后,又放了回去,嬉皮笑脸的冲着怜儿挤了个媚眼,转身离开。
怜儿气的直跺脚,抓起他刚刚咬过的那半块儿甜点随手一掷,撇到了达奚震的后背上,转身回了屋子。
将丸子哄睡了后,婉瑶折回了偏厅,沈格然还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她。
见她来了,递给她一杯热茶,“丸子睡下了?”
婉瑶抿了口,点了点头,“嗯,睡下了。”
沈格然笑笑,“别担心,宇文宪不会让人伤着鸽子的。”
婉瑶将茶盅往外推了推,抬起眼帘正视着他,一脸严肃,“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宇文宪这个时候将鸽子带走,那我们还怎么走?难不成不走了?”
沈格然盯着婉瑶看,目光灼灼,见她因着急,白皙的小脸绷着紧紧的,笑了笑,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撩向耳后,温声道“走,天亮就走,届时我会带人潜入齐王府,将鸽子带回来,然后与你们汇合。放心吧,连你我都能从皇宫里偷得出来,更何况是齐王府呢。你早些睡,明日还要赶路,会很累。”
婉瑶叹了口气,起身拂了拂衣摆,转身回了卧房。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总是悬在半空中。
她相信宇文宪不会伤着鸽子,可明天若是兵戎相见,再吓着了鸽子该如何是好?鸽子从未离开过她,也不知今夜睡不睡得着?会不会做恶梦?
婉瑶越想着,心里头越是燥热的厉害,干脆起身去了丸子的房间,陪着他一起睡着。
李志是齐王府内一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卫,阮希见他为人机灵,又有几下子三脚猫功夫,于是为她所用。
阮希见宇文宪在去了揽星斋后出了王府,遂命李志尾随跟着,哪成想从将军府一路跟到了逍遥村,他的马不敢跑的太快,怕被宇文宪发现,所以进了逍遥村后,便将人跟丢了,不过那个时辰,点灯的人家就只有一户,婉瑶家,这才又找了过去。
在宇文宪回府后没多久,李志也悄无声息的回来了,此时已是三更天。
天亮后,李志连忙去了风月居,将见到的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包括见到婉瑶及怜儿的事儿。
阮希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活着?而且还有了孩子?
她有些蒙了,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仔细的想着前前后后,尸体之所以被偷是因为她没死?那孩子又是跟谁生的?
阮希坐不住了,连早膳也没用,直接去了明月阁。
有三四个老妈子守在外头,任谁也不准进去。
阮希发了狠的甩了老妈子一个耳光,鸢儿见状,上前将她推到一旁,阮希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
此刻鸽子正由一个小丫鬟伺候着用膳,小丫鬟见状,连忙委身福礼。
鸽子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起身跟着福礼。
阮希垂着眼帘看着她,那眉眼仿佛是跟婉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高挺的鼻子与薄唇又像极了宇文邕。
不觉冷笑了一声,婉瑶莫不是怀了孩子后,怕有人再来害她,所以假死逃了出去?这也确是她的风格。
她矮身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