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讥笑一声,随口道:“是啊,我这不正跟畜生说着话呢么?”
沈格然抽了抽嘴角,有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随后笑了笑,又问道:“婉瑶姑娘,在下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何必如此毒舌呢?”
婉瑶转身绕过他朝前院走去,眼梢未抬,边走边道:“没有得罪我啊,只因为你叫沈格然,所以就是不喜欢。”
沈格然身体一怔,眼里流光溢彩,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玩味,他较有兴致的看着婉瑶,眯笑着看她走远。
宇文护回府后便召来了婉瑶,道:“为父跟你义母商量过了,今夜要在府内设宴款待齐王,以示感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你且准备准备,莫要失了仪态,晚上的时候好好表现。”
婉瑶眼内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宇文护所谓的准备准备和好好表现是为何意,随即笑了笑,道:“还是义父想的周到,是该好好谢谢齐王殿下才是,那婉瑶这就下去准备着。”
婉瑶回去的路上,疑惑着想了一路,宇文护在北周可是权倾朝野,人尽皆知的事儿。莫说宇文宪,就算皇上,估计也没将他放在眼里过,可今夜就算是款待齐王,也没必要如此隆重吧?堪比过年了,丫头们上上下下的来回走动忙碌,感觉似有事情发生一般,一股阴谋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府内上空。
刚刚回到房间,便瞧见床榻之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件雪白色的石竹罗纱裙,长长拖地,纱裙质感极佳,广袖窄腰,配以火红色的大宽腰带,飘带四周全是由金丝缝制,地上是一双嫩青色绣着白色梅花的长靴,婉瑶很是欣喜的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果然,所有女人对待衣服及美男子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怜儿替婉瑶准备了沐浴,婉瑶堪堪走进去,便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各色气味的花香,婉瑶不禁嘴角上翘,喜笑开颜。
浴室内渺渺白烟雾气萦绕,带着温热的湿气,浴桶里飘满了颜色各异的绚烂花瓣,怜儿搀着婉瑶入了水中,随后,便被婉瑶差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享受着美妙的鲜花浴。
许是浴室内温度有些高,婉瑶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只是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立在了眼前一般,一大片阴影投递过来,挡住了大半眼前的悠然烛光。那人定定的望着婉瑶,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婉瑶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机警的很,她双手环住胸前,四处望了望,哪里有什么人?婉瑶暗自摇了摇头,哼笑一声,每日这样防范戒备着,委实有些累,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浴桶内的水有些凉了,大概是泡了太久的原因,婉瑶随即起身,一把捞起衣衫,穿上后便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前厅便有丫鬟来传,说是齐王殿下已至,大冢宰请婉瑶此刻过去呢。
怜儿此刻刚好帮婉瑶梳理完发髻,简单的上了妆,怜儿仔细的瞧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撅着嘴问了句:“好奇怪,以前在王爷府那么久也没见过两家有何走动,可如今看来,怎么感觉俩家的关系特别亲密呢。”
婉瑶对着铜镜照了照,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不以为然,道:“就算有什么走动,也不见得会让我们知道。”
怜儿点了点头:“嗯,也对哈,肯定是各种防着我们呢,不过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今夜不单单是请王爷吃饭这么简单呢。”
“既然我们怜儿也看出了端倪,看来今夜真需小心谨慎了,我最近总有一种被当作炮灰的感觉。”
怜儿疑惑着问道:“小姐,什么是炮灰啊?”
婉瑶嬉笑了一声,道:“没什么,今夜我们见机行事,若能平安度过,明日我们便回落香居,这地方看来真的只适合偶尔串门,不适合久居,每天怀疑来怀疑去,太费脑。我是个靠脸吃饭的人,不适合动脑子。”
怜儿一脸黑线,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婉瑶抵达前厅时,宇文宪已经入了席,那挂着笑的倾城容颜,让宇文宪稍微愣了愣神,视线便紧随着她,再也未曾移开过。
婉瑶身材本就纤细高挑,凹凸有致。再加上皮肤细嫩白皙,脸上红润有光泽,即便淡妆舒雅,看起来也足以倾城。
走起路上高高的抬起下巴,骨子里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
婉瑶落落得体,一颦一笑皆有大家风范,对着宇文护及元氏委身福了福礼后,又朝着宇文宪走过来,闲庭信步,优雅自然,随后委身福礼,一双妙目波光涟涟。
婉瑶明眸皓齿,月牙眼笑起来弯弯,只是在看到他额头上的那一块儿结了枷的伤疤时,内心深处还是为之震了震,面部表情略有些僵硬,只是刹那,继而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宇文宪委身道:“婉瑶谢过齐王殿下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宇文宪唇角弯弯,流光溢彩,道:“婉瑶小姐不必多礼,只是,这报恩的话,不是还有一句,叫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么?”
婉瑶随即一个刀眼看了去,宇文宪这才停了嘴,笑嘻嘻的挑了挑眉,似开玩笑一般的看着她。
婉瑶转身回到了对面,坐在了自己的坐席上,宴会正式开始。
席间筹光交错,欢乐祥和,大冢宰看起来心情极佳,连对待侍女都是少有的亲切,这更加证实了婉瑶的猜测,今晚必定有事,只是,到底是为何呢?难不成要拉拢宇文宪?将他纳入自己麾下?
婉瑶垂着眼眸,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