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全身僵硬,一直到吴邵刚离开屋子,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吴邵刚的话语如同是惊天的春雷,炸的他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郝经才略微的动了一下,他努力想让自己站起身来,可身体的麻木让他踉踉跄跄,只能是扶着桌沿勉强的站立。
巨大的冲击依旧是存在的,吴邵刚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进入他的脑海,且被牢牢的记住。
到了这个时候,郝经总算是隐隐明白自己来到泸州府城的意思了,而接下来不长的时间之内,他也必须要做出自身的决断,吴邵刚不是一般人,杀伐决断,做事情绝不会拖延,一旦他郝经决定誓死效忠忽必烈,那么等待的结局就是永远的消失。
从力量上面来说,目前的吴邵刚,没有资格与忽必烈比较,蒙古拥有的庞大的地域,以及近百万的雄兵,若不是因为内部出现波动,时时刻刻都会想着灭掉南宋朝廷,统一天下,吴邵刚只不过是四川制置副使、潼川府路防御使,能够控制的地方小的可怜,其掌控的军队力量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再说大宋的朝廷,对于武将是非常严苛的,吴邵刚是不是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不被大宋的朝廷惩戒,也没有任何人说的准。
但是吴邵刚的气势,以及表现出来的自信从容,让郝经感觉到身体发凉。
这是一个能够做大事的人,若是想着达到什么目标,肯定会倾尽全力。
再次细细的品味吴邵刚的话语,郝经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总是感觉到吴邵刚与忽必烈之间是有着一些区别的,从个人的感觉上面来说,吴邵刚的气质甚至是强于忽必烈的,可为什么会这样,郝经始终不明白。
仔细思索从吴邵刚的话语,能够找到部分的答案。
忽必烈是枭雄,志向远大,意志力坚韧,不过其蒙古大汗的身份之束缚,让其看到的也就是蒙古草原权贵的利益,维护的也就是蒙古草原权贵的利益,忽必烈不会让其他人来分享胜利的果实,哪怕是底层的蒙古人和身份不一般的色目人,只有蒙古人权贵才是蒙古王朝真正的主人。
吴邵刚不一样,其有着兼济天下的胸怀,其真正的出发点是为了寻常的百姓,想到的是百姓过上安逸舒适的日子。
这就是区别,一个是真正的胸怀天下,一个则是时刻琢磨自身之利益。
高下对比,立刻就出来了。
难怪吴邵刚的身上,有着绝不一般的气质,甚至是超过了忽必烈。
有了醍醐灌顶感觉的郝经,看着门口,若有所思。
秋收季节到了。
这是吴邵刚期盼的季节,满目疮痍的潼川府路,也期盼着秋收的季节。
吴邵刚还没有从京城回到泸州府城的时候,就安排陆秀夫前往潼川府路个府州县,检查督促秋收的事宜,尽管说这样的检查,很多时候都是形式上面的,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作用,不过这也可以体现出来各级衙门对于秋收的重视。
按照朝廷颁布的公田法之要求,收获的粮食,留下足够农户生活的部分,其余的都是要上缴官府的,不过吴邵刚不会这样做,他要求各级官府拿出来一定量的钱财收购粮食,老百姓家中也要储存足够的粮食,谁知道来年是不是会丰收,而且为了保证潼川府路粮食储存事宜,府衙还专门下达了告示,禁止各地私自买卖粮食,不允许外地的商贸前来收购粮食。
这些规定与公田法大致吻合,不会遭遇到很多的非议。
但实际困难也是存在的,潼川府路紧靠着成都府路,以往成都府路就有收购潼川府路粮食的习惯,虽说出面收购的是商贾,但很大一部分商贾都是受了官府委托,前来收购粮食。
成都府路军马经略使刘黑马是很重视粮食收购和储存的。
成都来的商贾,所出的收购粮食的价格,是高于内地商贾的,这就使得不少的百姓愿意卖出粮食,老百姓不管是谁来收购粮食,只要能够得到更多的钱财。
袁世春进入到厢房的时候,吴邵刚正在认真看着各级官府上报的文书。
丰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管是水稻还是粟谷,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潼川府路被朝廷免去了三年的赋税,收获的粮食都是归百姓所有的,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各级官府奏报的另外一个情况,让吴邵刚感觉到欣喜,那就是潼川府路的百姓,相应了官府的号召,坚决不将粮食卖给从成都府路来的商贾,不管这些商贾出什么样的价格。
毕竟一年前的悲惨遭遇,老百姓还是记在内心的,而且刘整和蒙古鞑子被彻底打败之后,潼川府路各地的百姓,真切的感受到了官府的关心,淳朴的老百姓懂得感恩。
吴邵刚本来还打算采取一些强制性的措施,各级官府也在动作,卡住各地的关隘,不允许粮食运送出去,想不到这些手段是多余的。
袁世春递过来文书的时候,吴邵刚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禀报大人,罗素林从成都府路送来了情报,成都府城外有兵马集结的痕迹。。。”
吴邵刚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打开文书仔细看起来。
罗素林以商贾的名义进入到成都府城,在成都府城的繁华地带开了一间酒楼,耗费了不少的钱财,因为酒楼的饭菜质量很不错,生意很好,酒楼想着在成都府城这样的地方立足,可不是仅仅有钱财就足够了,所以在这个过程之中,罗素林想方设法的拉关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