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李和萧规两人被押解到潼川府路所属合州的时候,京城里面的贾似道,既推行经界推排法之后,有推出了一项新政,那就是更造银关。
所谓的更造银关,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换钱,用新的货币换取市面上流通的货币。
贾似道认为,大宋物价昂贵之原因,就是因为市面上流通的交子太多了,因为交子的不断贬值,导致物价越来越高,甚至影响到朝中官吏的生活了,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发行新的货币,废止之前的货币。
且不说这个想法是不是切合实际,是不是能够扭转大宋朝廷物价飞涨、交子贬值的情形,就说这等大胆的做法,都是会引发很多动荡的。
贾似道做的很是彻底,宣布新发行的货币称之为金银关、银关,其中金银关的价值要相对高一些,以前发行的十七界会子停止使用,一律作废,十八界会子以三比一的比例兑换银关,也就是说十八界会子三贯才能够兑换价值一贯的银关。
此举等同于直接掠夺老百姓的财富。
谁都知道,朝中的官吏是不会收藏会子的,不管是十七届的会子还是十八界的会子,绝大部分官吏储存的都是金银铜钱,这些硬通货是不存在贬值的,而寻常的百姓,无奈之下只能够收藏市面上使用的十七届会子和十八界会子,几年前朝廷就在逐渐的回收十七届会子,要说遗漏在民间的十七届会子不是很多,但正在流通的十八界会子,数量就巨大了。
贾似道推行更造银关,轻巧的一道圣旨,百姓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财富。
这些财富,绝大部分都流入到了官吏和士绅富户的腰包之中,官府得到的不多。
推行经界推排法,已经是败亡之举,而强行推开更造银关,更是釜底抽薪,让大宋朝廷几乎失去了发展的所有机会。
成都府城,制置使衙门。
吴邵刚显得很是惬意,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书,一边轻轻摇晃双腿。
郝经和黄家明两人进入屋子的时候,吴邵刚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含笑开口了。
“忽必烈已经迁都到中都去了,看来是准备大干一番了,可惜张柔不争气啊,行军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没有抵达宝鸡,倒是宝鸡的张庭瑞,等的不耐烦了。”
郝经和黄家明两人都笑了。
黄家明的身份明确了,已经是成都府知府,郝经的身份同样明确了,为吴邵刚的幕僚。
“大人,属下以为,张柔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敌不过合州御前诸军,故而采取了拖延的方式,防止忽必烈正在关心迁都的事宜,一时半会管不到他那里。”
郝经说完之后,黄家明跟着开口了。
“大人,张柔让其家人离开开平城的举动,属下认为值得重点关注,这恐怕是张柔被逼得没有办法,所采取的做法了。”
吴邵刚看着两人,再次开口。
“忽必烈本应该重视身边的汉人,他麾下的蒙古王国,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地步,离不开诸多汉人的出谋划策,可惜啊,忽必烈毕竟是蒙古人,内心还是鄙视和瞧不起汉人的,重用汉人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若是蒙古朝廷高奏凯歌,突飞猛进,张柔等汉人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可要是遭遇到困难,蒙古朝廷里面的汉人,就没有多少的出路了。”
说到这里,吴邵刚稍微停顿了一下。
“若是张柔投奔我合州御前诸军,二位以为该如何对待。”
郝经看了看黄家明,很是肯定的点头。
“属下认为应该招纳,而且还要广而告之,以此来瓦解忽必烈身边的汉人,也让忽必烈对汉人有了更多的猜忌和算计。”
“说的不错,前些日子我们已经分析过了,看样子郝先生在我的身边做事情,对忽必烈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做出了不冷静的决定,忽必烈也不想想,若是他身边的汉人悉数都离开了,或者是遭遇惩戒了,他还有多大的能力与我大宋朝廷抗衡。。。”
吴邵刚还没有说完,郝经再次开口。
“属下以为大人这话说得不对,大宋朝廷绝非是忽必烈的对手,忽必烈是无法与大人抗衡了。”
这一次吴邵刚倒是没有客气,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两份文书。
“贾似道其人,我不好怎么说了,身为右丞相、枢密使,掌控朝中大权,做任何的事情,都是需要仔细思量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等的做法只会让局势愈发的糟糕,推行经界推排法,就已经很是幼稚了,现在更是铺开了更造银关,简直是将朝政当作是儿戏。”
从年龄上面来说,贾似道比吴邵刚大一辈都不止,从资历上面来说,贾似道更是遥遥领先,可吴邵刚说出来这些话,郝经与黄家明毫不吃惊。
“盘剥百姓的财富,让百姓愈发的贫困,更加的痛恨官府,这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不知晓或者说不在乎百姓疾苦,只是想着维持朝廷之运转,毫无顾忌的劫掠百姓的钱财,怕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我敢说,一旦忽必烈突破了襄阳或者是两淮,想要灭掉大宋王朝,老百姓根本就无所谓,说不定还会拥护忽必烈。”
郝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身为汉人,且是有学识有能力的汉人,投奔蒙古朝廷,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看看大宋朝廷,官吏尔虞吾诈,想到的都是自身的利益,不要说在乎百姓的死活,就连江山逐渐沦陷,都无所谓,在这样的朝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