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发出来的单音字有些轻,然后把手主动的从被子里抽了出来。纱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刚的说话不像是杜少安的性格啊,更何况,好像…………刚刚如果没有听错的话——
他的声音有点喑哑?
摇摇头,把这些念头从脑海里驱赶掉,纱甜伸出手把皮筋系在他的手上,然后熟练的拿出棉签蘸取酒精在他皮肤上消毒,一边弄一边还要应付这个很缠人的病人问的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一陷入曾经的工作就全神贯注的投入,以至于没有看到在她碰到他手的时候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眸子里充斥着无法压抑的愉悦,身体还紧跟着微微的抽了一下。
“这个东西叫什么?”
纱甜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没想太多的答道:“止血带。”
杜少安哦了一声,好像很无知的继续问道:“还有别名吗?”
纱甜把棉签扔进护理车下的垃圾桶,拿起针,微微调整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压脉带。”
杜少安恍然大悟,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的道:“如果不是我知道纱小姐的性格,我一定会把你刚刚说的话听成日本话的。”
压脉带。
亚麼喋。
纱甜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无聊。”
说着就把针头给送了进去。
那一瞬间的痛感非但没有让杜少安感觉到痛,反倒更是增添了他内心的兴奋感,柔软冰凉的手搁在他的手腕上,带起一层层奇异通电似的爽感。
纱甜察觉到他的手在隐隐发抖,嘴角往上轻挑:“怎么,杜公子原来还怕打针?”
手腕上青色的血管,仿佛都能看见到里面的隐隐流动。
杜少安嘴角上翘,似是而非的回答她:“是啊,很怕。”
“你是要安慰我吗?”他补充了一句,语气仿佛还带了点期待。
她轻笑,把东西都还给了护士,“杜公子是贫血,可是怎么看起来连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呢?”
杜少安分明的听到了她语气当中隐隐的排斥,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暴躁,她的手还放在病床的边沿上,他反手一抓,她的手就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跟刚才的触感一样,现在的感觉无非是更加深刻。她的手又软又凉,距离被他强迫拉近的时候,他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仿若是体香的犹如是雨后树木花草清新自然的味道,转瞬香味就变了,冷淡的气息破壳而出,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站在雪地里淡淡的看着他,眼睛里是几乎透明的蓝色。
冰凉到令他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法抗拒的冲动。
纱甜被他一拉,身子几近要扑向他的身上,她压抑着怒气刚想开口,就察觉到他眼底下微微出现赤红,还有许隐隐的兴奋感,下意识的皱着眉头把手扯开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杜少安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心动,用力的舔了一下唇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润:“甜,我现在觉得结婚可能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了。”
甜?
迟钝了好久纱甜才发现这个人是在叫她,她脸上的冷淡终于微裂变成了不可思议:“杜公子,你是不是疯了?”
他们两个人自从被家里的人强行安上未婚妻未婚夫的名头后,就再也没有过一天好脸色,就算曾经经常是小时候一起玩,但也只是小时候而已!
她早就忘了,她就不信杜少安这个人还记得。
她不喜欢病怏怏作为一个男人甚至还贫血的男子,他也不喜欢她,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一个人的好感与厌恶当事人是能清晰感受到的,纱甜确定杜少安绝对不喜欢她!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涂着红色口红的唇都被抿的更加的红润,微微咬牙,脸上甚至有些怒意。
但是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杜少安却感觉被一股电通了脊柱一样,只感觉爽。
他看着她不同于刚刚的表情,整个人好像都鲜活起来,他低声的道:“甜,我想通了。”
纱甜刚刚连退好几步,现在听到他垂着眼帘微微发出声音,她皱了皱眉,离得太远,完全听不见。
她犹豫了一下,看到他的脸色不像刚刚那么奇怪了,才走到病床的跟前,俯视着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含糊不清的吐了几个字,纱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有问题,怎么距离这么近都没听清,于是她又微微俯身。
杜少安看到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短发不长也不短,偶然碰到他的脸也是快速的闪开,但是柔软和微微带点刺感的感觉却留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什么?”
她干净的脸停留在了他的面前,微微侧耳,能清晰的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卷翘的时候抖动的令人心底发痒。
杜少安目光幽深,舌头一卷舔了上去。
纱甜没听到他的声音刚想转过头,就感觉到了自己耳垂陷进了一个柔软还带着濡湿的地方,被舌头轻轻的舔舐着,舌尖一寸寸的从她耳垂逐渐往上划过,还有被牙齿轻轻咬住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酥麻感不受控制的从心底藤绕而上,小腿下意识的轻轻一个颤抖,瞳孔微微放大。
她瞬间起身,暴退几步,脸上还带着薄薄的一抹犹如胭脂一样的红润:“杜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