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端了茶来,大孙氏亲自送上,道:“公主呆着,老妇出去瞧瞧。”
赵宁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有事了我会让人喊你们的。”
大孙氏带着郑妈、绿珠几个出去。
赵宁不禁好奇地问:“你爹打你娘么?”
阮媛像让人踩了巴,急道:“没有的事。妾的爹对妾的娘最好不过了。打老婆的并不多,就是两个人囫囵到一块,男人也都收着力气呢。要不然,再弱的男人也比女人有力气,果然下狠手,女人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的。”
赵宁叹道:“我也不知道呢,堂堂唐祭酒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惨呢?庶女也不至于,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过去瞧瞧吧。”
阮媛道:“啊?不好吧,万一张兵犯混,碰到公主就不好了。要不将护卫喊来吧。也能保护公主一、二。”
吕倩了怕出事,再说她一贯是胆子小的,也附和地点头:“还是喊个护卫吧。”
赵宁摇头道:“有你们陪着就行了。”
平民家的院门,不到黑天不关的。阮媛、赵宁、吕倩出来,大孙氏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不敢劝。暖婷、绿珠、绿柳,还有不放心跟着的大孙氏很容易就进到张家院子。
大孙氏才一进门,还未见到人,已经大声笑道:“于嫂子干嘛呢?我女儿非说要认识认识新邻,就过来打扰了。”
于婆子从厨房出来,腰上系着围布,胳膊上也套着护袖。手里拿着烧火棍子,迎了出来笑道:“贵人上门,哪里打扰呢?请还请不来呢。可气我那儿媳妇身子不大爽利,不能接待。我老婆子粗人,别嫌怠慢了。”
说着话,便往于婆子住的房子里让。对厨房说道:“英子看好火,再煮点茶。就拿前些天你兄长拿回来的好茶。哟,这位可是谁啊?没见过,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娘子。瞧着气度,就是我这个蠢老婆子也瞧出不一般来了。定是谁家的贵妇吧?”
阮媛笑道:“哦,定国公的儿媳妇。”
于婆子可了不得了,大叫道:“唉哟,阮小娘子果然是一步登天,这天天来往的,全都是皇亲贵戚了吧?唉哟。”
赵宁嫌于婆子嗓门尖细,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沉着声音问:“你儿媳妇住哪屋?”
这一声,虽不大,却吓了于婆子一跳。一想到她儿子可能在屋里打媳妇,才想找借口。赵宁眼一横:“嗯?”吓得于婆子往正房东间一指。
听得外面动静地张兵也已出来,衣服头发都很整齐,一点儿都不像跟人动手的样子。张兵也瞧出赵宁气度不一般。一躬身道:“几位小娘子来寻贱内?贱内出身低下,不可能认得你们的。”
东间关着窗,糊得白色窗纸,并不通透。里面一道淡淡的声音道:“夫君请她们进来吧。”
于婆子闻言骂道:“不长眼色的东西,你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竟不说出来迎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还不给我滚出来?找……”
还未等于婆子说完,暖婷已经上前道:“大胆,再敢放肆试试?”
于婆子虽然没见过赵宁,但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已经被赵宁的气势给吓到,也不敢回嘴,只讪笑道:“这位小娘子脾气怎么这般的不好,老婆子不喊了还不行么?”
张兵看了眼他娘于婆子,然,道:“那就里边请吧。”
赵宁、阮媛、吕倩进到东间里,就见里面陈设整齐,朴素。赵宁以前虽然见过唐惠几面,但因为唐惠在家时并不出挑,又万事往人堆里扎,所以并不认得她。就见唐惠一身半旧的浅绿色连身布裙,一条红绳就那么松松地系在腰上,腰绳上挂了一个荷包,再无它饰。她正襟危坐在炕沿左边。四四方方的小炕桌上,放了两本书,一个破旧的茶碗。
炕尾一溜的炕柜,上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唐惠认得赵宁,可是却没有动身,只是冲赵定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寻来了。怎么,看到我现在这样,有什么感想?”看着张兵出去,她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你们也自己寻坐处吧,我这儿破陋,就不让了。”
赵宁直接坐到炕桌的右面。阮媛拉着吕倩也就着赵宁的下手位置坐了。赵宁垂着眼皮子,半晌道:“他并没有打你。”
唐惠笑道:“他很聪明,公主高高在上,不食人家疾苦,自然不知道民间有句话,寡母难处。她母亲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自己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他与他妹妹自然要孝顺他娘,要不然会被人骂忘恩负义的。可他娘那脾气,对我哪里像儿媳妇?简直就是抢走她儿子的仇人。所以他便想出这么个主意来,骗他娘。好让她安生些。”
赵宁一听,点头道:“果然聪明。”
唐惠道:“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来的。我也明告诉公主,我的今天,全拜公主所赐。”
阮媛问:“怎么说?”
唐惠哼道:“周毅与我自小定亲。公主定是不知道吧?皇上赐婚,周毅要抗旨,被国公爷拦下了。明着答应说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却偷偷寻了祭酒大人拿主意。”
看了眼赵宁,唐惠继续说道:“本来退婚的事已经弄个差不多了,可周毅却放下狠话,即使娶不成我,也决不娶公主。就是这个,要了我的命。我的嫡母本就恨我占了唐家长女的名头,竟寻了国公爷,打算坏我清白。有人将我夫君领进我的闺房。”
阮媛道:“然后安排捉奸?”
唐惠冷笑道:“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