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浓浓的药汁下去,夏芫终于悠悠醒转,见德荣等人忧心如焚地围在床旁,有气无力道:“阿爷,阿娘。”
德荣喜极而泣,搂了夏芫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又急唤了余若水进来诊视。
余若水看过之后,只说让夏芫静养几日,不要再受惊吓,便可无虞了。
康平见夏芫见好了,高兴之余,不免又恢复人来疯的本质,跟夏荻等人说着说着,便比划起今日大隐寺惊险的一幕来。
“哗啦啦一下子来了好多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刀,我上前就跟他们比划,一下就放倒了一个!可惜他们人太多,我的雪奴红奴又不在身边,到后面,我实在应付不了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他们把阿芫掳走?”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将沁瑶那一节彻底抹去不提。
蔺效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便出言纠正,只得任由她天南地北地胡诌。
“除了阿芫,这些匪徒可掳了其他小娘子?”吴王未亲临现场,又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此时见康平如此说,难免有些好奇。
“不曾。”德荣尤有后怕地说道,“他们的目标自始自终只有阿芫一人,记得当时靖海侯家的小娘子还曾跌倒在地,他们却偏偏舍近求远,一径掳了阿芫欲要翻墙而去。谢天谢地,惟谨身边的护卫及时赶到了,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说到这里,德荣猛然想起什么道:“那位太史令家的瞿小姐不知怎么样了?多亏她拖延了匪徒,否则阿芫还不知会落到什么境地呢。”
“瞿小姐?”夏荻错愕道,“瞿小姐今日也去了吗?”
蔺效听在耳里,目光如电地看向夏荻。
康平不屑地撇撇嘴,刚要说话,床上的夏芫却捂着帕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母亲,我还是觉得有些气闷。”好不容易平复了喘息,夏芫恹恹地拉着德荣的袖子道。
余人见状,哪还记得什么瞿小姐的事,忙又一叠声令人去请余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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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效今晚不当值,从韦国公府出来,便径直回了澜王府。
思如斋里温姑早备妥了一切,一见蔺效回来,便殷切地问:“郡主没什么大碍吧?”
崔氏今日回府时弄出好大一番动静,李嬷嬷等人又是请御医,又是抓方子,弄得澜王府鸡飞狗跳的,温姑想不知道都难。
蔺效接了温姑手中的茶,言简意赅道:“现已醒来了。”
温姑欣慰地点点头,世子因为担忧郡主,在韦国公府逗留到这么晚才回来,可见心里有多看重郡主了。想来多半是常嵘这孩子想岔了,什么瞿小姐曲小姐的,哪能跟仙女似的郡主相提并论呢?
她想着不经意往帘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听风和扫雪还在厢房等候吩咐呢,上回跟她们一提给世子做通房的事,她们便羞答答地应了,别提有多愿意了。这些日子以来,也耳听面命地教了她们不少东西了,今晚难得世子回府歇息,一会便让她们过来伺候世子。
蔺效脑中想着如何抽丝剥茧查明大隐寺的事,哪能注意到温姑的小算盘?喝完茶,便进净房洗漱。
等他心事重重地从净房出来,一抬头,却不妨发现床前怯怯地立着两名仕女。
二女如出一辙地只着一件齐胸褥裙,袒!露着大片白花花的肩膀和胸!脯,面色绯红,目光羞怯却又隐含旖旎。
“听风扫雪?”蔺效先是震惊,旋即迅速地冷静下来,压着怒意问:“谁让你们进来的?”
二人齐齐上前给蔺效行了各礼,柔声道:“奴婢们奉温嬷嬷之命伺候世子。”
蔺效语结,他早该想到,若不是经过温姑的首肯,这两个丫鬟怎敢不请自来?唉,他这个乳娘什么都好,就是跟常嵘一样,总喜欢自作主张。
他这样想着,冷声对听风和扫雪道:“我不用你们伺候,下去!让温嬷嬷进来,我有话要问她。”
听风和扫雪错愕地互看一眼,脸上烧得就快着火了似的,世子竟然不让她们服侍?难道是看不上她们的姿色?
蔺效见二女磨磨蹭蹭不动,面色一沉,扬声道:“听不到我说话?”
二女吓得一激灵,忙慌慌张张行了个礼,退下了。
过不一会,温姑一脸错愕地进来了,温声道:“是不是听风扫雪伺候得不好?世子莫生气,乳娘这便好好训训她们。”
蔺效皱眉道:“乳娘,今日之事只此一回,往后再不许像今日这样擅作主张。”
温故难得见蔺效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冷峻的表情,倒也不惧,只思索着说道:“世子可是瞧不上听风和扫雪的模样?”按说两人模样也算百里挑一的了,尤其是扫雪,肤色又白又润,仿佛能掐得出水来似的,身姿更是难得的丰盈玲珑,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呢?
蔺效见温姑尤未明白他的意思,语气加重道:“乳娘,您听好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事,尤其不喜欢身边的人自以为是,随意干涉我的喜好,哪怕是您也不行,懂了吗?”
温姑注意力却只放在蔺效前一句话上,不喜欢这样的事?她迷茫了,世子自三岁起,便由先皇钦点了几位高人教习武艺,一路顺风顺水长大,连个伤风咳嗽都少见,身子骨是显见的结实,难道竟有什么隐疾不成?
蔺效见温姑露出绝望的表情,知道她想岔了,陡然觉得一阵憋闷,烦躁道:“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