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来,千秋门第一次有修道有成的仙师在清水塘村里看中了一个年轻人,在年轻人上缴费用并通过鉴仙镜查验后,果然,千秋门仙长法眼无差,此人天赋异禀,于是将其收入了门下为亲传弟子。
消息传来,清水塘村里顿时一片沸腾,人人奔走相告。
无数人为之羡慕嫉妒,而那个最最幸运的年轻人,正是前些日子村中的风云人物,那位fēng_liú潇洒的李季李公子。
拜入仙门,在如今这世道上,当真便和鲤鱼跳龙门一般无异,从此龙跃九天,人生便会完全不同。昨日还是温煦微笑地站在溪边青竹下为女子作画的那个少年公子,如今便仿佛已是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众生的神祗,再也无法亲近了。
村里的那些女子由此便常常长吁短叹,后悔不迭,也有人将往日里的画卷收好精心裱起,挂在墙上每日细看,便当作是一段可以回味一生的记忆。
至于更多的痴心妄想,倒也没人真的想过,只是偶尔聚在一起聊起这位李公子时,便会笑着争着说当日他对自己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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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来喝酒的人也越来越少,老马的小酒馆里生意惨淡得很,在很多时候都只有一个白吃白喝的陆尘过来,这让老马的心情不太好,再加上他也没有修炼到寒暑不侵的道行,大热天的他一个胖子特别容易出汗,所以心情便有些烦躁。
这一天,老马看着坐在自己酒馆里唯一的那个客人,心情越发地有些恼火了,没好气地对陆尘道:“喂!你都欠我一屁股债了,还好意思过来白吃白喝吗?”
陆尘哈哈一笑,将手中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靠着桌子对老马笑道:“这年头欠债的才是老大,你不晓得么?”
“呸!”老马啐了他一口,然后用手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走到陆尘桌子对面坐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村子里看了一眼,感叹道:“你说说外头这些人,累死累活一天忙碌到晚的,有什么意思啊!看那个李季,才到这里多久,结果就进了千秋门,人跟人真是没法比的。”
陆尘摇摇头,道:“你这说的不是风凉话么,什么都没有的人想要修仙,都是这样的。”
老马口中啧啧几声,并没有反驳陆尘的话,只是摇摇头,道:“李季那厮,还真是好命啊。”
陆尘静静地看着窗外远处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沉默凝望了一会后,转过头来对老马道:“这不过就是那人的一份缘法机会,没什么好在意的。倒是魔教图纹那件事,你到现在还找不出什么头绪来吗?”
老马闻言,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苦笑道:“是啊。”
陆尘哼了一声,道:“那个图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刻在那里,一定是有什么事就在这村里发生,你再仔细些。”
老马叹了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私底下早就反反复复地将这村里捋了好几遍,但确实是找不到可疑之人啊。真是见了鬼了,那些魔教妖孽是不是太闲得慌了,画个图就跑了一样。”
陆尘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道:“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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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溪畔,青竹依旧苍翠,但那些桃花都已凋谢了,显得有几分寂寥出来。炽热的太阳下,少有人在那条青石板路上行走。
陆尘沿着溪边走去,眼看要走过那座石桥边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溪水对岸走了过来,正是叮当。
陆尘停下脚步,而站在石桥上的叮当也看到了陆尘,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然后微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只是笑容里多少还有些勉强。
两个人走到一边青竹之下的阴凉处说话,叮当看起来有些局促,但很快还是再度微笑了起来,对陆尘道:“好些日子不见了。”
陆尘打量了她一下,点头道:“是啊,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你,是去哪儿了吗?”
叮当道:“没有了,我有些苦夏,最烦这燥热天气,所以就不爱出门。”
“哦。”陆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后,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叮当抿了一下嘴唇,道:“那个……欠你的灵石,你还要再等等,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陆尘道:“无妨,我也没什么急用。”
叮当看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居然还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笑着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赖账的,说了会还你就一定还你,而且等机会来了以后,我还会赐你一场天大的造化哦。”
“天大的造化?”陆尘抬起眼,看着叮当。
叮当嫣然一笑,重重点头,神采飞扬,仿佛自己已然是手握权势、掌握他人人生般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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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在茶山之下的山脚处,白天的暑热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山上吹下的凉爽冷风,那些如鬼哭狼嚎般的怪声也再度响起,如地狱鬼府一般,令人惊心动魄。
座落在山脚下的那间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黑暗里,被无尽的夜色所包围。
草屋中一片寂静,门窗紧闭,虽然挡不住那些怪声的渗透,但仍然像是一个奇异的小世界一般。屋里并没有人,黑暗里甚至听不到呼吸声,只能看到一片恍惚模糊的阴影里,倒翻的床板。
神秘的树洞空间里,陆尘坐在地上,看着距离身前不远处的那一片浅碧色的水洼,脸色有些凝重。
他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