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笑笑,没说什么。
用完晚膳,两个孩子交给乳娘带着,秦珏则陪着罗锦言到湖边散步。
以前怕她积食,夏至是逼着罗锦言散步,她每次都是不情不愿。今年秦珏把那两位擅长服侍妇人的娘子接进府里,那两位娘子告诉罗锦言,生过孩子的妇人,若是不想让腰和屁|股一圈圈地胖下去,用过晚膳必须要在湖边走两圈儿。
罗锦言便风雨无阻,下雨的时候都要撑伞走两圈儿。
夏至看得瞠目结舌,秦珏也自叹不如。
现在夏至回家安胎了,秦珏只要在家,就会陪着她一起散步。
“惜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怎样对付赵宥?”
落日的余晕中,几只绿头鸭正在湖边拍打翅膀,抖落了一地的水珠。
罗锦言怔了怔,停下了脚步,她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要怎么对付赵宥?
让他尝尝前世时赵思受过的苦楚?
可是这一世没有赵思,赵宥也没有对她的儿子做过什么。
如果细算,那就是早年赵宥和王朝明勾结,令父亲受伤,丢了陇西的差使,还有就是收买崔起拐带她,却也是有惊无险。
这两件都是能演变成大事,让父亲和她生死永隔的大事,但都被她顺利解决,父亲摔断的腿几个月后便健步如飞,又因祸得福,没有去成陇西,却做了京官。
而她也没被崔起拐走,阴差阳错收复了六只弟,遇到了秦珏,成就了大好姻缘。
难怪秦珏会有此一问,在他看来,真的是看不出她为何会对赵宥有深仇大恨吧。
可是她就是恨!
“想让他死?”秦珏试探地问她。
罗锦言摇头,她忽然抓住秦珏的手:“他会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你说他会不会?”
她的话很可笑,是小女子的疑神疑鬼,可秦珏没有笑,他认识她十一年了,她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小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
“惜惜,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我们的孩子分毫。”他把她拥进怀里,温暖的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罗锦言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平静下来。
“直觉吧,我只要想起赵宥,就觉得他会害我们的孩子,其实以他的地位,和我们离得很远。”
秦珏笑了,道:“你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吧,不过赵宥此人必须要防,而且......不出十年,我想我会和他对上。”
前世时,至少是在表面上,秦珏和赵宥没有对上。
他们是两条平行的路,各走各的,各有各的圈子,没有交集。
可是世事不能只看表面。
前世罗锦言也以为,秦珏和沈砚也没有关系呢,其实他们少年时便是好兄弟。
所以前世的时候,秦珏和赵宥有没有对上过,罗锦言并不知晓。
她想了想,对秦珏道:“我在瑞王府里埋了暗棋,或许以后你能用上。”
关于罗金瓶的事,她想趁着现在告诉秦珏。
他不提,她也不说,现在他提到了,她不想瞒他。
秦珏却只是拍拍她的手臂,柔声道:“不急,现在还用不到,让我先把王英的事解决了再说。”
“王英?你查到他的消息了?”罗锦言又惊又喜。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一个人,所以我让张小小跟着沈砚去了榆林。”
骁勇侯在瑞王府里有钉子。
“沈砚把张小小弄进瑞王府了?”罗锦言问道。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做这种事,女子要比男人更方便,尤其是张小小这种擅长易容之人。
张广顺和莫家康在平凉多年,却也只能和瑞王府里做些笔墨生意打听消息,她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找了翠羽和朱翎,可惜还在京城时,赵宥派人暗杀乔莲如,翠羽和朱翎露了行藏,无法再跟着一起去平凉了。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张小小是最合适的人选。
很多年前,若非张小小一心求财,早就混进了瑞王府,即便如此,她还是认识了古娆。
“你怀疑的那个人,张小小认识的吧。”罗锦言问道。
秦珏点点头:“不但认识,而且她对那张脸无比熟悉。”
这一刻,罗锦言便知道她和秦珏怀疑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失踪许久的人。
秦琅。
秦琅和秦瑛是孪生兄弟,他们有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张小小是秦瑛的枕边人,即使别人会认错,她也一定不会。
“今天你早早地从衙门出来,去了帽沿胡同?”罗锦言问道。
秦珏赞赏地看着她,他的妻子不仅聪明,还与他心念相通。
普天之下,聪明之人易求,与自己心念相通之人......遇之大幸也。
“惜惜,你的名字取得真好,注定要我惜你如宝,惜你如命。”他的声音如秋阳,不烈却暖,如陈酿美酒醇香醉人。
夕阳下,罗锦言巧笑嫣然,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爱听,甜言蜜语嘛,她不嫌弃,再甜再腻她都能撑得住。她就是爱听,她就是喜欢听,听一辈子也不厌。
几天后,就是两个孩子的周岁宴。
皇帝追封了秦老太爷,之后还要祭祖,因此,秦珏和罗锦言商量后,决定把孩子们的周岁宴推迟了二十天,秦烨得知后,也觉这样稳妥,罗绍却有些心疼两个孩子,好好的周岁还要改日子,特意打发远山过来,给豫哥儿和元姐儿每人一只玉佩,说是开过光的,给孩子们压惊,就好像他的外孙和外孙女在秦家受了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