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十分吃力地将宇文昭拖到草床上躺下,自己赶紧跑到洞口去将拦在洞口的篝火又添置了许多柴火,让它们烧得更旺一些。做完这些后,汝嫣便拿起宇文昭的剑,战战兢兢地立在宇文昭的前面,静静地等待着那群饿狼的到来。
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狼嚎声,汝嫣全身抖得十分厉害,那双握剑的手都渗出了汗水来。然而幸好,那群饿狼始终只敢在洞门外徘徊着,最终都不敢进来。狼在洞口守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退去了,汝嫣这才松了一口气,丢下剑赶紧跑去看宇文昭的情况。
汝嫣仔细地检查了宇文昭的伤口,那些伤口处的血都已经完全凝固,没有再往外冒血了,然而,更为糟糕的是,汝嫣将手背放在宇文昭的额前探了探,烫得厉害。
而且,发起高烧的宇文昭已经开始说起糊话来了。宇文昭抓着汝嫣的手,一直叫着梦瑶,梦瑶。这个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也只有在意识不清醒的梦中才会变得如此认真与诚垦。梦中的宇文昭对那个叫梦瑶的女人表现出了极深的思念以及忏悔。
汝嫣在洞中走来走去,十分焦急,如今宇文昭的样子急需药物医治,汝嫣虽然不是非常精通医术,但是平时与降雪在一起,所谓耳濡目染,也习得一二,只是目前最大的困难却是没有药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再高明的大夫,如果没有药物在手,也是枉然,浑身乏术,更何况是汝嫣————一个尚未正式踏入医术殿堂的门外汉。
汝嫣试着往洞外望了望,心里不禁犯起怵来,一则是此时外面太过于漆黑寒冷,此时去外面找药,实在是难上加难;二则是,方才的狼群走后也不是太久,难保这难凶残的畜生不会杀回来一个回马枪。
汝嫣又走到宇文昭身边,见他那张脸都已经烧得通红,如果再得不到医治,恐怕就……。
汝嫣一咬牙,从篝火中取出一根火把,便小心翼翼地跨出洞去了。
此时,周围一片静悄悄地,偶尔也会传来一两声一些奇怪的动物的叫声。每一声响声都能让汝嫣背后的汗毛一竖。而且,汝嫣还要时刻注意着狼群的回袭————其实,愈是安静的环境便越让人感到不安与恐惧。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幸得一路上虽然也受了不少的惊吓,便总体还算平安。汝嫣凭着记忆,寻了几样退烧治伤的草药,又在路上捡了一块窝形的石块,路过小泉又盛了一些泉水便回洞去了。
这洞中没有熬制的工具,所有的药草只能弄碎了,给宇文昭该外敷的便外敷,该内服的便想办法让宇文昭咽下去。
这外敷的时候还是好办,如今碰上这危急时刻了,汝嫣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了,小心地将宇文昭的衣物褪下,帮他把那些砸碎的药物细细地敷上。
这是汝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个男人的身体。汝嫣从前也听过紫风传过一些江湖上流传着的野话————说的是,fēng_liú的男人一般都体形虚胖。然而,这句话用在宇文昭的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对了。汝嫣没想到宇文昭的身材保持得这么好,肌肉匀称而紧凑,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身材要是让紫风撞见了,能让她连连夸赞上好几个月。
汝嫣突然脸红了起来,她狠狠地晃荡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她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地庸俗与不堪了。
终于,汝嫣将那些外敷的药都为宇文昭敷上了,剩下的便是内服的药了。这倒让汝嫣为了难。因为汝嫣将那些药草放进宇文昭的嘴中,此时烧得十分糊涂的宇文昭哪里知道吞咽。汝嫣只得取来了一些泉水,喂一点药下去,便又灌他一口水,冲下去。虽然宇文昭也吐了很多出来,但总算也吞了不少下去。
喂完药,汝嫣又从自己衣服上撕扯下几块布来,放在水中浸湿了,便又敷到宇文昭的额头上,如此交替更换。
汝嫣也不记得自己为宇文昭换了多少次布,换到最后,她的眼皮子重得仿佛上面压了好几十块大石头,最后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分困顿的汝嫣睡得十分香甜,梦中的她仿佛早就忘了,她此时正处于悬崖之下,躺在狭小的山洞内,洞外或许还有随时会冲进来将她撕碎的狼群。梦中的汝嫣非常奇怪地又变成了小时候襁褓中的婴孩,正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那个怀抱温暖而柔软,似乎是世界上最舒适的地方。
等到汝嫣再睁开眼睛时,洞外已经是光亮一片了,照得洞内也是十分地敞亮起来。
突然的光亮让汝嫣的眼睛有些不适,她将自己的头偏向了里面一边,正好对上了宇文昭的眼睛。此时,宇文昭正直直地看着他,而她正好躺在他的臂弯里。
汝嫣惊得一骨碌爬了起来,怒瞪着眼睛看着宇文昭。
宇文昭也一把掀掉了额头上的布,无辜道:“怎么,又想要打我耳光?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冷的,让我抱紧你!”
“你……我……怎么可能,你分明是在胡说八道!”,汝嫣辩白道。
宇文昭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背后的患处,摸到了一把绿色的东西,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草药啊!”,汝嫣埋怨道:“要不是我深夜去给你采来这些草药,你早就死了!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隐瞒不说,活该你死!”
“深夜你跑出去采药?”,宇文昭惊得直起上身来,由于一激动又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