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弦执起酒壶替楚夜离满上了杯子。桃夭忆的三层是只有最为尊贵的客人才能上来的,环境清幽又安静,绝对无人打扰。
楚段容刚刚只饮了一杯酒,就没了耐性,也顾不上他们正在说话,非要去看看夕颜到底在磨蹭什么,直接就起身冲了出去。可都过去了一刻钟,他还是没有回来。
“听说这夕颜一直是八弟在护着,怎么,七弟回来之后,八弟也没带你来见见这个京城第一花魁吗?”
“四哥也知道,我回来这几日一直在兵部忙着,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京城的风月,可就是不得空呀”
楚夜离说着,还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语气里也添上了几分怨怼。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父皇对七弟办的差事可是赞不绝口,我还真没想到,你在军中多年,对审案竟也是颇有心得呀!”
楚夜离夹了块烤全羊,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味道虽然是鲜嫩可口,不过却少了西北的豪放之意,算不得上品。
“四哥说笑了,我哪里懂什么审案,不过……让人说实话的法子,我倒是知道不少”
楚夜离说的云淡风轻,可楚南弦却明白,军中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残忍无情,要不是用了狠辣的手段,上柱国那几个心腹又怎么可能说实话。
不过也就是因为楚夜离残暴的名声在外,他才能肆无忌惮的用他,因为,没有一个官员,一个百姓会想让这样一个喜怒无常,暴戾乖张的人继承大位。
“哎呀,等久了吧!”
楚段容满面春风,扬袖推开了门。
“来来来,慕小姐,你们进来坐,这都不是什么生人,一定要随意啊!”
楚南弦并不认识慕梨若,可慕落羽他却觉着眼熟,面色沉了一沉,不着痕迹的开口。
“这位是……慕相家的千金?”
慕落羽原本以为只有楚段容一人,没想到楚南弦和楚夜离竟然都在,尤其是楚夜离,上次见到他时,他一句处置的话都没说,就能让慕安被收拾的几天下不来床,足以看出他的无情。
稳了稳有些不安的心神,盈盈福身。
“慕落羽见过辰王,见过离王”
慕梨若见慕落羽行了礼,也跟着依样画葫芦,垂眸福身。
“慕梨若见过辰王,见过离王”
楚南弦对眼前的状况很是不悦,今日他请楚夜离和楚段容来此一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将他们拉拢过来,结果可好,楚段容竟然将慕府的人给带来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楚夜离的授意,他真的要好好想想。
所以,对慕落羽两人就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楚夜离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深邃的眉峰向上一挑,带上了几分缥缈的妖魅。
“八弟,你不是去找夕颜么,怎么把两位相府千金带来了?”
楚段容一撩袍角径自坐下,身子歪斜着靠在椅背上,唇边挂上了肆意的笑。
“哎呀,你还不知道我嘛,见到如此佳人怎能不相邀一坐呢?”
“这佳人,你又是怎么碰上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刚刚我可是正好救了林尚书的那个儿子的一条命呢”
楚段容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大略一说,再添油加醋的夸张了一番,讲的可谓是绘声绘色,听的楚南弦暗暗心惊。
户部是楚南弦手上最重的筹码,打点朝中上下全靠着户部抽出来的银子,林安泽作为户部之首,处事精明干练不说,对楚南弦又忠心耿耿。
不过,林安泽就只有林卞冬一个儿子,虽说是不争气,可真当他是命根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林安泽也就去了半条命,户部肯定要乱了。
“所以说啊,要不是我喜欢热闹,去看了一眼,这赵大将军就要替林大人管儿子了,林家公子不死也要残废啦!”
楚夜离颇有兴致的转弄着手中的青花瓷酒杯,丹凤眼似有似无的眯了几分,启唇。
“赵归……”
“上柱国的人是越发嚣张了”
楚夜离只说了个名字,楚南弦的怒气就止不住了,抢着接下了后半句,原本对楚段容的不满与怀疑也消散了。
“连慕小姐都受到了惊吓,赵归实在是过分!”
楚南弦知道上柱国现在已隐隐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那楚胤尘也绝不会容他,要是能让楚胤尘先一步动手,他就可以渔翁得利。
“两位慕小姐可是慕相的掌上明珠,怎么能……”
“夕颜让几位王爷久等了,实在是该罚!”
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楚南弦的话,夕颜一身素雅的白衣,只在衣襟上缀着几朵梅花,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在悬胆般的瑶鼻之下,则是一张柔软而殷红的菱唇,尤其是那双莹莹秋波,不但清澈深邃,而且圣洁高华,端庄娴静又高雅脱俗,完全不像是艺馆里的舞姬,难怪能够当得起京城花魁的名号。
楚段容听见夕颜的声音,眼睛一亮就要起身,可才起了一半,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赌气似的将脸扭过去,冷哼两声。
“你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想见你一面都要等上半个时辰啦!”
女子柔柔一笑,比腊月里的红梅还要清丽沁人。
“是夕颜的错,夕颜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不应该怠慢了珩王,夕颜给珩王请罪!”
“你不舒服啊!”楚段容的小屁股极为轻便的嗖一下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向了屋里的那位绝色美人儿,两手扶着她的肩,左看看,右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