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的话刚一说完,沈中绎和裴馨宁便从房间里面携手出来。
两人皆是满头华发,步伐有些慢,但是沈中绎的手是牵着身边裴馨宁的手的。
忽然间,一句话涌入萧疏的脑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萧疏特别羡慕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从青葱岁月到迟暮之年,都有他陪伴在身边,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情感。
所以当沈中绎和裴馨宁携手走出来的时候,她甚至忘记把手从楚临渊的手中抽出来,任由他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微凉的手,而后慢慢被他暖化。
沈中绎和裴馨宁在沙发上坐下,萧疏看到裴馨宁手中拿着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估计就是刚才楚临渊说的要送给她的见面礼。
但说真的,萧疏现在根本不想接受任何从楚临渊这边来的东西,她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划清界限。
“笑笑,来,过来。”裴馨宁朝萧疏招了招手,特别慈祥。
萧疏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记忆中都还没有得到过爷爷奶奶的疼爱就与他们天人永隔,所以当裴馨宁这么慈祥地叫着萧疏的时候,她心中一软,甚至都忘记了她是那个人的外婆。
身侧的人松开了她,轻轻推了一下,她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往裴馨宁和沈中绎那边走去。
站得近了,裴馨宁笑吟吟的看着萧疏,把手中的暗红色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玉镯子,萧疏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因着以前萧霁月喜欢古玩,灌输了萧疏不少这方面的只是,她便在一家亚洲古董店里面打工。也知道这个玻璃种飘色玉镯子价值不菲,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的钱。
而且,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萧疏记得以前好像听楚临渊说过,沈家的孙媳妇儿或者外孙媳妇儿都会有长辈送的玉镯子,以这个玉镯子来判定他们是否接纳了这个人。
虽然萧疏觉得这种方式很落后,可它在见到这个玉镯子的时候,心还是颤了一下。
想着的时候,裴馨宁已经拉着萧疏的手,把玉镯子往她手上套去!
眼见着那个玉镯子就要套在她的手腕上,萧疏忽然间把手抽回,背在背后。
瞬间,客厅里面的气氛就僵了下来,萧疏看到了老人面上凝固的笑容,还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萧疏就算是再任性再骄纵,她也是一个尊重长辈的人,看到老人面上的失落,她有自责,可也只是自责,她不能为了让老人开心,就违背自己的意愿戴上只有属于楚临渊妻子才有的玉镯。
“沈老太太,我和您外孙并没有关系,这个玉镯,您还是送给它真正的主人吧。”憋了一晚上的话,萧疏在这一刻终于说了出来,只觉得全身舒坦。
裴馨宁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有些不理解萧疏,又或者是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可是你都有了临渊的孩子,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老人理解的观念便是有了孩子,两人之间就有了无法磨灭的关系,所以当萧疏说出这话的时候,裴馨宁脸上都是疑惑。
“是,您外孙是孩子的父亲,您是这个孩子的曾外婆,但这并不代表我和您外孙就会有任何的关系。让您误会,我很抱歉,但为了避免以后误会更大,我觉得还是现在说清楚会比较好。”
萧疏只觉得背后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盯着自己,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楚临渊。
裴馨宁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你肯定是在怪临渊和岑家的女儿结婚,当时他们结婚我们也不同意,那个女孩子和我们临渊不合适。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这个镯子收下吧!”
她再度拉过萧疏的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你要是不和临渊在一起呀,以后临渊也不要来我们家了,看着烦。”
萧疏:“……”不能因为她要和楚临渊划清界限,裴馨宁就带着沈家和楚临渊划清界限吧?这样显得她才是破坏人家感情的坏人。
“这和他没有关系,您不能把他也扯进来。”萧疏轻声说道。
裴馨宁笑了一声,这一声笑,让客厅里面的气氛柔和了几分。
萧疏看到了坐在裴馨宁旁边的沈中绎也笑了,要知道这个老人从刚才开始表情就很严肃,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会笑!
再看旁边,沈山南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萧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笑笑啊,很多事情你现在可能看不明白,等到很多年后你再回头,发现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希望你那个时候回首的时候不是后悔,而是庆幸现在做了正确的决定。”裴馨宁说完,把那个在灯光下没有一点杂色的玉镯子套进了萧疏的手里。
还在回味裴馨宁的话,才发现玉镯子已经在自己的手上,她立刻就覆手上去想要把玉镯子给取下来,可明明刚刚一戴就戴进去了,现在不管怎么取都取不掉,她的脸都涨红了。
“别取了。你手心凉,戴玉镯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对你、对孩子都有好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疏要是再把镯子给取下来,就是摆明了让老人不开心,她默默的收回了手,垂在腰侧,等之后找时间还给楚临渊便是。
“收下这个镯子,以后就是我沈家的人。”一直未开口的沈中绎忽然间说了句话。
萧疏顿感亚历山大,想反驳,但看着沈中绎的脸,那些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