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以为是楚临渊,没有看来电就接听起来。
“还有什么事?”许沫站在昏暗的客厅里面,语气没有先前的低沉。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应许沫,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一看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
她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你是谁?”
过惯了提醒吊胆的日子,让许沫对任何一个陌生来电都抱着十分的警惕。
“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就见一面。”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那声音,让许沫浑身一颤,明明只见过几次面,却让许沫对这个人有着深刻的印象。所以四年之后,许沫再听到这个声音,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我觉得,我和你没有见面的必要。”许沫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能被一同电话吓到不成?
“我不介意让萧乾更加厌烦你。”阴沉的声音传来,直抵许沫心脏最深处,“我在你家楼下,十分钟之内你没下来,后果怎样,你自己想。”
说完,那头的人就挂了电话,留下许沫一个人在昏暗的客厅里面感受不到半点光芒。
十分钟……
许沫花了五分钟站在客厅里面,想要点烟,结果一支烟都没有点燃,最后有些烦躁地把烟丢在了茶几上。
她用了剩下的五分钟从家里出去,在楼下看到一辆亮着灯的车子。
车上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铭生。
四年前,他们在医院的咖啡店里面说了几句话。后来,在楚洪山的葬礼上,她才知道贺铭生真正的身份。
现在,这个男人出现在他家楼下,刚才还在电话里面用那样的语气和许沫说话。
贺铭生看到许沫之后,向她示意了一下副驾上的位置,让她上车。
她刚才下来得匆忙,身上的睡衣也没有换,只是在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羊毛毯,不由得的,许沫紧了一下羊毛毯,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常上,而后才往车上走去。
开车门,上车,关车门,动作一气呵成,许沫却没有转头看驾驶座上的贺铭生。
车内是开了暖气的,然而许沫还是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好像从贺铭生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寒气一般。
“有些事情,我们四年前就应该解决。”贺铭生开口,声音中全是清冷,“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我被人误会了那么长时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沫紧紧地拽着羊毛毯,好像只有抓住什么东西,心里才能安定一些。
“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贺铭生道。
不是许沫记性不好,是许沫不愿意记起四年前在楚洪山葬礼上发生的一切,那件事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现在在她公寓里面的萧疏来说,都不是愉快的回忆。
萧疏在那天彻底和楚临渊决裂,许沫在那天,失去了一个本就该做手术拿掉的孩子。
“乔虞说,是我把你推下去的。”贺铭生冷哼一声,“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告诉她的,还是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不对,所有人都觉得,是萧疏把许沫推下去的。
然,那时候不过是萧疏听到声音从书房里面出胡来,看到的就已经是许沫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样子,而一到黑影从走廊那边消失。
“我没有和乔虞这么说过。但如果那天不是你出现在哪里,我不会摔下去。”许沫僵着声音,假装自己很强势,“乔虞会误会你,说明你在她心中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别人没办法左右她的心思。”
听了许沫的话,贺铭生像是被戳中了一般,半响说不吃一句话来。
因为在乔虞心中已经认定他是一个坏人,所以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她就认定推许沫下去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在他先前隐瞒了他家在摩洛哥的势力之后,乔虞只当每个人都有过去,没有和他较真。
在乔家破产前,乔父告诉乔虞家族里面有内鬼的时候,她没有怀疑过贺铭生。
那么是什么时候?
当乔父死而复生,改头换面出现在乔虞面前的时候,乔虞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
包括她父亲,包括贺铭生。
但是她唯一相信的,是不是只有萧乾?
想到这里,贺铭生心中腾起一股子无名火,他比萧乾更早在乔虞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乔虞,当她的朋友,当她的老师。
最后她心中最相信的那个人,却不是他。说养了那么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也不为过。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贺铭生道,“但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这个黑锅我不会背,你最好找个时间和乔虞解释清楚。”
贺铭生这么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让许沫和乔虞解释?
“现在这件事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旧事重提,如果乔虞相信你,根本不需要解释。”除非乔虞根本就不相信贺铭生,所以他才走投无路地找到许沫,让她去和乔虞解释。
但是,现在乔虞和萧乾那种关系,许沫去找乔虞解释,还是为贺铭生解释,怎么都说不过去。
原来,人着急的时候,不管是智商多高的人,都会有急病乱投医的时候。
当贺铭生把乔虞原谅他的希望寄托在许沫解释上的时候,就注定了乔虞不会从心底里面原谅他。
“你不去解释,是不是觉得你和萧乾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