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今皇上表面上对我十分器重,惹得同僚们对我甚是嫉妒,一再让我连任帝师,被众官驳回多次,已经有不少人对我有怨言,到处寻我的错处。不仅如此,当今圣上虽然治国有道,但是对于手下确是颇多怀疑,一旦越过了他的界限便要诛杀,就如当年的杞天阁……”右相开始讲诉,他回忆起以前的事,眼神透过窗纱,朦朦胧胧,有着些许哀伤。
“不是说杞天阁与北蛮的贼人勾结吗?”楚陌恬接话道,因为当时的事情太过震惊,以致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于原主的故乡也有所耳闻。
“那不过是骗骗民间百姓的把戏,你知道吗?北蛮只不过是中原人的称呼罢了,其实它的名字叫北秀国,那真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啊,而且占地远比南挽国广大,民风淳朴,原来的郢州江幹等地都是他们的领土直到……当时身为皇子的当今圣上魏柯皇帝为了夺位立功便请旨去讨伐北秀国,谁都知道这仗不好打,很可能是一去无回。”
“他寻了我与你父亲密谋,杞天阁本是不参与国朝斗争的江湖组织,只是我们都是结拜的好兄弟,怕他丧命,便倾力相助,为他打下了半壁江山。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想要乘胜追击,让北秀国亡国灭族,秀邢自然不同意,一气之下便带着阁内兄弟弃兵而走。”
“他与北秀国有仇吗?竟然想要他们灭族?”楚陌恬眼里已经幻化出一片染血的战场,仅仅只是听右相这般说,她便已经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战争起,埋寒骨,血染地。
魏柯皇帝是有多恨北秀国?
“这我也不清楚,就我所知他并没有去过北秀国,但是他若要隐瞒过我也不算很难,毕竟我当时没有过多防备他。”右相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悔恨,“当时兵马劳累,士兵和附近的百姓都元气大伤,继续打下去只是劳民伤财,所以很多将领都不再听命于他。迫于无奈,他只好退兵,战胜归来后先帝大喜,真正重视起他这个皇子,才最后俘获帝心登上了那个位置。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对那件事怀恨在心。”
“怎么说也是帮他,不仅没好处还……竟然这么狠!”这实在太过分了,楚陌恬是真的感到心寒,在一个封建社会遇到一个这样残忍的统治者,是国家之不幸。
谢氏见楚陌恬伤心,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她定是想起了她的父母。
相爷陷入自责的情绪,脸上满是后悔莫及,“其实当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罢了,皇上也根本没看他几眼,若是当初没有那一战,先帝就不会重视他,若是登基的不是他……都怪我识人不清啊。”
“以前不与你说是怕你忧心,本来是想给你寻个家室清白人品端正的人嫁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上祁王殿下,他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些事情你还是知道一些比较好,免得被人利用不自知。”
“那您的意思是,他也不会放过您?”祁王什么的她根本不在意,最重要的是身边人的安危,曾经她只想逃离责任,而现在她似乎对这里有了眷恋,所以右相府若是陷入险境,她如何能不管?
“我与你父亲秀邢不同,当时的事我参与不深。所以他不会因那件事对我下重手,但是他对我的忌惮主要是源于我日益发展的权势,以及——我对他的了解。”相爷感叹道,“帝心不可测啊。”
楚陌恬也低下头,果然皇帝都是有不好惹的,何况还是这么面上一套,背里一套的帝王,他就不怕他的手下群起反抗吗?所谓伴君如伴虎,今时今日倒是了解了几分。
几万士兵的血换来他一人的荣华,可是他值得吗?
“这几年他还未对我下手,其实也是因为八年前,凌小子给铮儿下毒的原因。”相爷顿了顿,脸色微红,“夫人与我并未再有孩子,只一个庶出的深儿虽然谨慎却仍不堪大用,他一直拖着不肯给我世袭爵位,只给了铮儿,便是料定我后继无人。”
“还有这层?”楚陌恬震惊了,这些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这个皇帝不肯给爵位,便给了已经中毒的楚沁铮,因为是父子所以不会有太多异议,虽然看似爽快地给了右相府,但是还没等他及冠,说不定就……呸呸,一定能找到神医,他肯定能治好的。
这个皇帝有点太不厚道了,让她气愤至极。只是自己一个闺阁千金能做什么呢?楚陌恬困惑了,发觉自己想出力的时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根本就是愧对穿越女主的身份嘛……
“所以,明天我会请先生来教导你琴棋书画,你好好学,莫要辜负了我和夫人的心意。”相爷最后语重心长地总结。
“哈?等等,我不要!”楚陌恬一脸懵比,怎么又回到这个议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