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挣扎,我的伤口就不会破。”
听了陈襄这话,沈连城不禁愣了愣,当真停止了身体推拒的动作。
陈襄又高兴,又意外,没有想到她这样紧张自己身上的伤。他的伤,比她的身子还重要么?
他突然又觉得愧疚。原本,他答应过她不再伤害她,不再让她受委屈的。
他掰过她的身体正对了自己,问:“你会怨我吗?”
沈连城低着头,心绪不宁,口里胡乱道:“你身上有伤……我也怀着孩子……”
陈襄想的,其实不是这些。但既然她只想到这些,他又何须多虑?“我会小心……”
话音刚落,他吻上了她的唇瓣。
沈连城脑中一片空白,只知他的身体,炙热得像一团火。他吻过来的唇舌,像要灼伤她一般……可她的身体,却觉得这样的灼烧,非常刺激而又妙不可言。
横竖这副身体,也不是第一次属于他!既然他有情非得已的理由,那她再做高冷,也不合适。
如是想着,沈连城更加放松自我了。
她任凭他的吻,一个又一个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灼热与湿濡,任凭她的双手剥开她的衣物,任凭他温柔而热烈的抚摩……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到床上的,也不知他又是怎么褪去了彼此身上所有的遮挡。
她只知,他纠缠着自己,让她觉得好温暖,浑身都瘫软了,像是睡在棉花里。他每一下动作都很轻,很克制,但又是那么地能挑起她身体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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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好,就是时间太短了些。他好想再来一次,可他肩胛处的箭伤,还有左臂上的刀伤,都渗出了大片血迹。便是他想再来一次,沈连城也不会答应的。
沈连城扯了一方被角在自己身上,方才看到他伤口上的血迹。她忙草草地穿上底衣。起身下床,点了烛火,拿了干净的棉布来,她要为他的伤口重新做包扎。
陈襄任由她照顾着,满脸幸福雀跃。
为他包扎伤口时,沈连城的目光总会落在他身上多处伤疤上。
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不由得心生怜惜。
“是不是很丑陋?”陈襄神色黯然,不禁问一句。
沈连城轻摇了一下头,“反正也不在脸上。”
她这么说,陈襄心头也就放松了些。为了让他更了解自己的过去,待她上床之后,他竟跟她一一说起,自己身上每一道伤疤,是如何来的。
说了许久,一直说到沈连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天光微亮,沈连城猛地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看到床边结实的男人赤i裸的躯体,爬着深深浅浅的疤痕,却有着那样一张精致好看的容颜,她又一次沦陷了。
他没有醒,她便大方而安静地观鉴。以至于那一双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对上她的视线时,她猛地吓得红了脸。
他好笑地问:“看我做什么?”
她心虚地背过身去,咕哝一句,“颇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陈襄会意地笑了笑,看着她笔直的后背,他也暗自生了慨叹。
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身上,似还有昨夜温存留下的她的体香。
他多想再抱抱她!但他知道,没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一定会抵触自己。
为了不惹她不高兴,他小心地坐起了身,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告诉她:“我得去上早朝了。”
沈连城不禁转过身来,问:“你有伤在身,不告假么?”
“不妨事。”陈襄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今天可是要生龙活虎出现在李霁跟前的。
他倒要看看,李大将军的脸色,今日究竟会有多么的难看!
“你好生歇着,等我回来。”他已穿好中衣,嘱咐一声,便唤了奴子进来伺候他梳洗更衣。
他离开时,又叮嘱奴子们道:“没有夫人传唤,谁也不准打搅夫人休息。”
“是。”
他走后,屋内重又恢复了宁静。
沈连城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
她觉得惬意。
在这个家里,她是真正的女主人,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没有人需要她去讨好,也不用“多少看某些人几分脸色”。这个家,简单、干净,好极了!
朝堂上,李霁一脸青黑,是一夜无眠的样子。反倒是陈襄,精神奕奕的……李霁见了,不禁在袖口暗暗握紧了双拳。
天子上朝,也祝贺了陈襄新婚之喜。
“听闻昨日迎亲途中,陈国公遭遇了两次暗算,可知是何人所为?”宇文烈有意问询。
而这个问题,恐怕满朝文武都知道与李霁脱不了干系吧?天子故意有此一问,无非是希望陈襄忍下这件事。
索性陈襄也没有打算利用这种微不足道之事为难李霁。于是,他很快答了天子话道:“微臣不知,还在查查之中。”
宇文烈别有意味“嗯”了一声,只道一句“好好查”,再无其他的话。
退朝之后,他着赵寺人将李霁请到了栾清殿。
殿内,龙颜不悦。
宇文烈坐在高处,一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目光深沉望着殿下低眉顺眼安静而立的李霁,是要大发雷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