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都之后,沈连城一路往西,听了不少有关“叛军”与大周军的战事。两方胶着状态,皆有输赢。就是可怜了被战事侵扰的百姓……
她一路走着,一路看了不少悲伤事,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她只求,战事快些结束。
一个月后,她终于抵达了陈襄的驻地,雍州城。
雍州城内一派安详,时有百姓对陈襄军称好的声音。
一问之下,她方才知道,陈襄带兵过境之地,向来是“兵不扰民,民不畏兵”。这就难怪他能一呼百应,得到百姓的支持了。
这天天气暖和,春意盎然。陈襄正在下榻与下面的人分析战况,突然有人来报,说:“外头有位自称是国公夫人的女子求见……”
兵士话未说完,陈襄便迈开步子,阔步冲了出去。
此时的沈连城,一副难民的装扮,蓬头垢面在府衙外头等着,很有些兴奋。她还尽量理了理自己许多天未洗的头发,并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大花脸。
要见到自己的夫君了,她怕他瞧见自己这个样子,要笑话她。
“阿蛮!”陈襄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他一袭天青色锦衣,头上身上,打扮得一丝不苟……还是这世间绝美的男儿!只是,消瘦了许多,许多。
他阔步走向沈连城,不管她身上的脏污,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阿蛮,你怎么找我来了?霸天呢?他怎么准你一个人跑出来寻我?”
他以为开战之前,沈连城一直跟着楚霸天在秦州。
沈连城听了他的话,一时有些乱,但很快意识到许或是楚霸天骗了他,想了想便打马虎眼道:“我想你嘛!想来就来了,霸天还能拦得住么?”说着她推了推他,故意转了话题,“我身上脏死了!十几天没沐浴,想必都臭了吧?”
陈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不臭。”
沈连城左右闻了闻自己的臂膀,皱眉道:“还不臭?我自己都闻到了。”
陈襄则是将她拢在自己的长臂广袖之下,温声道:“我带你去好好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嗯!”沈连城连连点头,暗地里则在为他没有追问自己来寻他的事而松了口气。
陈襄暂且将手头的军务交给了李铤,便是沐浴,他也要亲自伺候沈连城左右。
沈连城也没有扭捏,任他陪在了身边。
她坐在浴桶里,才刚洗去身上的脏污,陈襄便深深地吻进了她的唇瓣,缠绵良久,方才退去。
退去之后,他伸出双臂,从后边环抱住她,并用下颔抵在了她的额侧。
他只是这样亲昵地拥着她,倒没有多余的动作。
“阿蛮,被李霁的人捉了去,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吧?”他满心自责,“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又劝慰道:“无论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别记着,都忘了,别往心里去。”
沈连城越听越觉得不对了。原来,他以为李霁凌辱了自己么?她噗嗤一声笑了,告诉他,“他没把我怎么样。我被抓到他府上,没几天就逃了……”
她将自己被抓回京都之后的事,都说给了陈襄听。她也说了,是李霁送她回太傅府的。也直到这时,她才将楚霸天给出卖了。
“最后还是他放你回的太傅府?”陈襄很意外。
李霁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放到陈襄这里,陈襄除了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
这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愫。明明那个人道德沦丧,被妻子恨极了,却突然变得这样正派,倒叫人无所适从。旁人如此,更莫说阿蛮了。
“李霁他,没你我想的那样坏。”
沈连城一句无心之言,使得本有些情绪的陈襄,突然觉得吃味儿。但他没有说什么,毕竟,若因为此事表现出内心的小情绪,未免显得他没有气量。
沈连城不知他心中已打翻了醋坛子,更是趁机提道:“若到最后,他成了你的俘虏,你可否饶他性命?”
“不可。”陈襄断然拒绝,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当日在战场上,被他害死的三千将士,都在等我索他性命。”
旧事重提,沈连城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想了想,还是道:“当日之事,实乃天子授意,想必他,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鬼迷心窍?”陈襄突然动了怒,松开抱着沈连城的双臂,辗转至她身侧,紧看着她道:“他没有伤害你,没有拿你来威胁我,你就要为他说话了?跟我出生入死的三千将士,难道都该死?”
见他如此疾言厉色,沈连城方知自己触了他的逆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到这儿,却是戛然而止。她根本不知,该要如何解释。
是她太操之过急了。现在,还不是为李霁求情的时候。
她忙凑近陈襄,伸手轻抚上他的面颊,软声细语道:“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刚寻到雍城来,可是来惹你不痛快的?不说了,不说旁人了。”
她抬起头,主动吻了吻他的唇。
这一吻,却勾起了陈襄心中占有的欲i望。不容她蜻蜓点水适可而止,他就猛地扣住她的香肩,银舌打卷,追逐了回去。
情到浓时,他便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抱着她,直奔床榻。
沈连城将脸埋在他怀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着一缕,她觉得羞臊极了。
当他将她放在床榻,自行宽衣解带时,她抓了被子盖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