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冉冉就知道,这人不是霍晓楼,而是白劲。
那么,晓楼呢?
冉冉呆愣愣的看着白劲,看他收起东西,看他活动手脚,看他嬉皮笑脸的向自己炫耀他是如何以退为进让出身体暂时保全自己的……
“白劲,晓楼……他人呢?”
“他?”白劲一愣,眉头一挑,反问,“你觉得呢?”
是啊,你觉得呢?
冉冉后退了一步,跌入了卫修的怀中。
“冉冉姐姐,你说过的,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是他升初中时听冉冉姐姐说的,只是因为当时他为一个因为被人欺负后对人痛下杀手的同学愤愤不平,那个把人捅成重伤的同学最后被送进了少管所。当时还在中二期的他,把那个同学当做了英勇抗争最后蒙受冤屈的英雄。
记得那时冉冉姐姐教训过他,她说,别把个人的泄愤行为当做为国为民的英雄,被欺负的当时还手,算他有点骨气,背后捅黑刀算什么本事?既然选择背后捅刀,自然要承受捅伤了人的后果。况且,你知道他只是因为被欺负而走投无路?你知道这其中没有别的缘故?
后来,他才知道,什么走投无路,什么被逼无奈,不过是那个同学家里为了减轻责任而进行的舆论造势。事实上,那个同学之所以被欺负,只是因为他欺负了伤者的朋友被人报复罢了。不过,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那个同学家已经很成功的为这个同学塑造了不畏**英勇抗争的小英雄形象了。从那之后,他除了学会如何控制舆论,如何不挠嗟赝猓还学会了冉冉姐姐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责任。
做多大事,负多大则,所以,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承受后果。
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当然记得。可是,记得归记得,心痛还是心痛。面对白劲的坦然目光,冉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切道路都是晓楼自己选的,最后控制不住身体被白劲夺回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本来就是受害者的白劲。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想到晓楼竟然会找到现实里来,又消失在自己眼前,冉冉就心里就忍不住酸涩起来。确实,她和晓楼,准确点,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晓楼,认识时间并不长。可短短几个月而已,她是真的把晓楼当做了一个天真调皮的弟弟。
“……作为主人,你不该为他向我这个受害者表达一点点歉意么?”白劲出声,他实在不想看到冉冉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这女人一直是精神焕发的,似乎谁也打不败的样子,偶尔,她还会露出尖牙小小的嚣张一把。
冉冉狠狠的瞪向白劲:“我跟他不是主仆关系!”瞪完,她又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是受害者,我没什么说的。”难道她还要哭着喊着骂白劲干嘛回来,让白劲把身体让给晓楼么。
“那什么,”白劲干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别过头去说,“其实吧,我不介意你掐着我的脖子或者抓着我的衣领子骂我一顿的,比如‘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赶紧死了把身体给霍晓楼’啊之类的。”
说完,他还往前凑了凑,仰起头,给冉冉一个比较方便掐脖子的姿势。
“你当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弱智?”冉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错了就是错了,她不能让白劲承受晓楼的过错。
见冉冉还是无精打采,白劲摇了摇头,问道:“你还记得那小子最后一句说得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他不后悔。”
即使明知是万劫不复,但仍愿意用一生一次的冒险换一次相见。
冉冉自然是记得这句话的,可正是如此,她心里才会更加难受。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自己很难受,不只是伤心,更有愤怒,以及莫名其妙的内疚。
“你很挂念他?”白劲眉头微挑,提醒道,“严格来说,他算是杀人犯吧?”
“我没教好他。”冉冉摇头,是她没有早早的发觉晓楼的性格有问题,更没有及时纠正他。
她只以为刚拥有独立人格的晓楼是一张白纸,可以恣意挥毫泼墨,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这张白纸已经被墨汁浸染成了黑色。
卫修斜眼打量着白劲,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站在冉冉身后扶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白劲似乎并不喜欢被人,尤其是给一个大男人盯着,抬头对上卫修的视线,他笑问:“怎么,卫老板有事?”
“恩……一个问题。”卫修斟酌着词句,慢吞吞的问,“晓楼他人呢?”
听他这么问,冉冉不由得诧异的扭头看了看他,又猛地转向了白劲。
白劲只是笑嘻嘻的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会给一个比较有趣的答案。”
他怎么发现的?白劲有些诧异的看着卫修,但从对方脸上只看到了笑意。
和卫修对视了一阵子,他终于认输了,两手一摊,颇有些无奈的说:“好吧好吧,我也不忍心再看冉冉这样子了。”
这话似乎大有蹊跷。
冉冉心里一惊,猛地蹿上前,一把拎住了白劲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威胁:“你最好一个字不落的给我解释清楚!”
柔软的小手,如果是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脖子多好,干嘛非要掐着呢。白劲有点郁闷,刚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