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屋外。
池裳手中拎着食盒,顺着小路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好容易才到了荣衍的屋外。
于屋外站定,却迟迟的不敢进去偿。
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她还闻得见。
不用想,她都知道荣衍伤的有多重,心里涩然,这份情意,她只怕是还不清了撄。
“既然过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荣轲温和的声音,从池裳的背后响起。
一早夕月就告诉他,说池裳会过来。
因为,担心他的伤势。
一贯波澜不惊的他竟也是有了隐隐的期待,从早晨一直站到现在,等了半晌,她却立在门口,怎么都不肯进来了。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池裳抬头,见着荣衍立在自己的面前,身上的衣物单薄,看不出任何的伤势,反倒更加愧疚,“我这就进来,你,你快进屋。”
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好。
她想问,可看到荣衍,突然间就不敢问了。
荣衍轻笑,任由着她扶着自己进屋,没有拒绝。这样独处的机会几乎为零,他异常贪恋。
其实,伤势早就大好。
在这里,名为养伤,实际上,不过是荣轲故意为之。
自己救了池裳,荣轲却放弃了她,同样身为男人,他明白荣轲的顾虑。
“我给你做了几道点心,你尝一尝。”屋中只有他们二人,池裳觉得有些尴尬,将手中的食盒递上。
“这是你自己做的?”荣衍笑的眉眼弯弯的,早就知晓她手艺好,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口福享受,她从来,只为荣轲洗手作羹汤。
这次,倒是赚到了。
“嗯。”道歉的话她说不出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口。
以命相救,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带过去的。
桌上,搁置着几道精致的小点心。
荣衍知晓她的心思,这点心,是她的一番心意,说什么也不会浪费,只片刻功夫,已经全部吃完。
“味道很好。”荣衍搁下筷箸,后背丝丝麻麻的瘙痒感被自己尽力的压下。
她知道味道好,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话茬。
咬咬唇瓣,“荣衍,你的伤……”
她很想问,很想知道。
他用后背替自己挡下了那么多的箭矢,其中有些,还是带毒的箭矢。
荣衍自小习武,身体较之常人都要好很多,这次却这么久都未痊愈,多半也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池裳,你放心,我已经无事了。”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的压制住自己的难受。
那些点心中,放了少许的花生碎。
他对花生过敏,现下,只怕是后背已经发作了。奇痒难忍。
他的后背有伤,自然发作的更加严重些。纵然浑身难受,可他还是不愿将视线离开池裳。
“那你的毒?”她最想知道的,是那些毒,究竟会不会有后遗症,就算有顾清鸿在这里,她还是有许多的不放心。
对着一个屡次三番救下自己的人,她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那些毒药,不过是延缓伤口的愈合,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药,你不用太担心我。”荣衍尽力的解释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声音都开始有微微的颤抖。
池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握住荣衍的衣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
滚烫如火。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池裳心里一紧,“荣衍,你怎么了?”
荣衍一把反握住池裳的右手,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将他身上的难受都浇灭了几分。
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如实开口,“我没事,只是有些过敏。”
哪里是有些。
他都已经快要忍到极限了。
过敏?
池裳将目光落到一边的餐盘上,四肢冰凉,“你对什么东西过敏?”
“花生碎。”微微的提升内力,勉强的将体内的不适压下。
花生?
为了点心的口感,她似乎,每种里面都放了一些。
“不能吃你为什么要吃?”池裳将荣衍扶着半倚在床边,心里升起满满的愧疚感。
她好像,总是在让荣衍因为她受伤。
可是他过敏,为什么还要全部吃掉?
“荣衍,对不起……我……”池裳欲言又止,因为现在,还因为过去。她欠他太多句对不起。
“无妨。”荣衍轻笑,即便是现在这种时候,在池裳的面前,他还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池裳,我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意,只要是你做的,哪怕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池裳愣住。
怕她难做,怕她尴尬。
荣衍极少会当面说出来,他从来都是用行动证明。
今日,大约是第一次。
“荣衍,我……”她是荣轲的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池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荣衍打断,“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些话,谁都可以对我说,唯独你不行。”她是荣轲的妻,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他可以接受池裳不爱他,直将他当做朋友。但是未必可以接受的了由她说出那样的话。
他不愿意听。
荣衍一贯语气温和,即便是这种命令的时候,他也从不会对她说重话。
她明白荣衍的意思,想要说出来的话憋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嘭。”荣衍将手搁置在床边,竟然是硬生生的扳下了一小块木头。
登时,鲜血直流。
他忍得异常辛苦。
池裳慌忙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