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全都消散了。
只有地上的死尸,以及那长长的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许飞守在尸体旁边,静静地等待着,只是王凝之、许恒他们还没有等到,却率先等到了赶过来的朱七,张彤云以及顾氏贵女。
“这是……表兄?”张彤云惊叹道。
她旁边飘过一阵香风,随后顾氏贵女哭喊着扑过去:“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作甚?”许飞皱着眉头将顾氏贵女推开,冲着朱七点点头,“小真人你也来啦?”
“这也是流寇中的人?”朱七问道,给了张彤云一个眼色,张彤云直接过去抓住顾氏贵女,不让她靠近。
“算是吧,我们正在围攻流寇,但这个人遇见我就跑,即便不是流寇,也与这里的流寇有关,所以被我丢过来匕首……只是,没想到……”许飞叹了口气的,当时行动紧急,没有瞄准,但谁知就这么准确地刺入这人的后心口,当即身亡。
“是你杀了我家兄长……你为何要这样做?”
顾氏贵女的哭声传递到很远,只是许飞冷着脸不理睬她,依旧守在尸体旁边,不让任何人靠近。不一会儿,一群被军队簇拥着的人走下来。
王凝之走在人群前头,看到血迹和尸体,以及旁边围绕的人,目光在张彤云身上停滞了片刻,见她没有受伤才转移开。
张彤云也感知到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不去与他对视。
但王凝之这时候可不能顾着儿女私情,他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杨怀稼以及冯灿说话,直到来到尸体前,皱起眉头:“这个人是谁?”
许飞早已问出话来,说道:“是顾氏家主长子,顾群。”
随后,他将刚才发生的事又向王凝之说了一遍。
“这,难道说顾群和这群流寇有关系?”杨怀稼抓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神中透着一丝谨慎。
冯灿叹息道:“除非他们能拿出证据来,否则单单流寇在顾氏的宅子中藏匿大量金银细软,而顾群又在其中,就足以让顾氏与此事扯上关系。”
“你们胡说……我兄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顾氏贵女哭的凄凉,听到这边讨论这个事情,当即怒骂道,“我兄长都已经死了,也由不得你们随意泼脏水!”
王凝之仿佛没有听见顾氏贵女的怒骂一般,只是低沉着眉头思考着,如果单纯镇压流寇这个政绩,已经足够稳固他的扬州牧地位,但如果说将吴郡顾氏也牵连进来,自己……又能得到什么?他不得不尽量推演出可能出现的结果。
就这样过了片刻,他摆摆手,对冯灿说道:“整军离开吧,回去之后,让庾幼固迅速上书朝廷,将此事前后转交上去……”
“我这就去。”冯灿点点头,他只是个小世家,却没在这边,与吴郡顾氏关系不大,自然也没有参与进来的心思,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王凝之走到顾氏贵女身前,问道:“这是你的兄长,顾群?”
“没错。”顾氏贵女倒是认得他,看见王凝之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身体一颤,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兄长昨天在哪里,你知道吗?”王凝之脸上生出一丝惋惜,“我只是希望问清楚,好给你兄长澄清。”
“在家里……你给我兄长澄清了,能把他处理了吗?”顾氏贵女指了指许飞。
许飞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却带着嘲讽。
“昨天你兄长还在家里。”王凝之笑笑,“那山林之中的那处宅子,是你们顾氏的……”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走来一群人,迅速走过来,张嘴就喊道:“兄长在那里……啊,兄长你怎么了?”
“父亲,小弟。”顾氏贵女没有回答王凝之的话,直接冲向来的人。
领头的正是两个锦衣之人,如今顾氏的家主顾淳,以及次子顾敷。
王凝之眯起双眼,看着气喘吁吁的顾敷,又看向脸色悲痛的顾淳,示意许飞拦住冲过来的两人,然后说道:“抱歉,这件事暂且还有疑云,请允许我问清楚了,再做收敛。”
“我大兄死的这么冤,叔平兄你还要怎样?”顾敷问道。
王凝之摇摇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想必你和世伯,也不想顾群兄与流寇有染,死后还要背负骂名吧?”
“你……”
顾淳拦住顾敷,说道:“叔平说的极是,若有其他事情,不如就在这里问清楚吧。”
王凝之看着他一会儿,点头说道:“也好……这件事的疑问只有三点,其一为何昨日顾群还在顾家堡,今日此时,却出现在流寇群中;其二,为何他一看到世兵冲进去,转身就逃,这可是朝廷的世兵,他难不成还有猫腻;其三,山林之中的那个宅子,可是顾氏的田宅?”
顾淳说道:“山林之中有流寇,我们顾氏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宅子确实是顾氏老宅,但早已荒废良久,知道最近发现被流寇占据,我们商议着要去将流寇驱赶,本想最近动手的,但大郎却认为这些流寇不足为惧,要尽快带人驱逐,想必他就是要这么做的,只是……为何看见世兵就逃,这点恐怕只有这些世兵才知道,世兵,在我们眼中可没有好印象,这点,叔平应该也清楚吧。”
王凝之听完点点头,世兵和世家私兵是两股略微对立的势力,也无怪乎顾淳这么说,他看了顾淳一眼,见顾淳神色平常,仿佛说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世伯请便,顾群兄下葬那日,我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