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荒诞的橘黄与惨烈的霞红混迹在一起,混合成黄昏的颜色,给云彩、大地,草木染上别样的色彩,似乎有些不甘心,想要将最后一丝混乱的美丽留在人间,让这一切事物将白昼牢记。云层之下便是宅院,多是庄园式的宅院,人在外走动,远处更有炊烟袅袅升起,给这片荒芜颜色覆盖的景象度上一丝生气。
许慎无视这一丝生气,因为自己已经足够生气,从桃园回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在心口汹涌地燃烧着,向下蔓延,让小腹感受到灼烧的痛苦,逼迫着他行色匆匆,想要尽快回到家中,在小妾身上狠狠地发泄出来。
进门的时候他踩了门口的老头一脚,却未曾注意,很快就走过去,任由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这是当年流民涌入,因为老头实在可怜,他为了做表率将其收为家奴,平日里看管门房,多少混口饭吃。
进了门,许慎没有去正房,反而轻车熟路的向右转,通过一条狭窄幽静的小道,来到爱妾住所。
“郎……郎君,你回来啦!”刚刚进入小院,小妾院里的婢女就大声地叫起来,让他更是烦躁。
“我回来了,文嬛呢?”许慎皱着眉头盯着身前的婢女,“在房中吗?”
“在房中,正与琏公子谈话呢……方才琏公子来这里寻找郎君,似乎有急事,娘子便请琏公子在这里稍作等候,想来郎君不久便会回来。”
不知为何,许慎觉得今天这婢女说话声音有些过分的聒噪,却并未多想,只认为这是心情烦躁的缘故,也不听婢女的话,走进房中,一看,果然许琏在里面。
“贤侄找我有何事?”
房间里,许琏和文嬛对坐着,桌子上还摆着两杯茶,只是已经不热了,或许是两人都有些拘束,并没有互相对视,如今听到许慎问话,许琏急忙拱手说道:“家父传来消息说,始安郡公那边已经开始出手了,他近日前往朝廷,向陛下谏言……只是不知道伯父这边,能否取得虞氏相助?”
听到虞氏,许慎脸色一僵,又想到还未和虞甫达成合作,就被王凝之横插一脚,如此巧合的事,他显然不认为王凝之是偶然出游,偶然间碰到他……谣言能迅速地传播,自然是有自己的眼线,他有些心悸,实在没想到王凝之的眼线竟然如此恐怖——他有些惊惧地瞥了许琏和文嬛两人一眼,将这二人也瞥得心惊胆战。
不会不会,这都是亲近之人,怎么会背叛自己为王凝之所利用……他迅速压下心中的不安,对着许琏说道:“意思已然传达,只是虞氏那边并未作出正面回应,恐怕要等到明日才能得知答案。”
“伯父出马,想来那虞氏也不会拒绝。”被许慎看得有些发毛,许琏打了个寒战,急忙站起来,也不理睬那小妾文嬛不安的目光,急忙向外走去,“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伯父了,我就先回去了。”
许慎也没有相送的意思,在许琏走后,盯着小妾文嬛看了半天,越看越有火气,也不知是为何,平日里在他看来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小妾如今却好像被吓傻了一般,呆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整片天地被黑幕笼罩,压抑而沉闷,以至于月亮和繁星还没有出现。
他沉默的走过去,来到小妾身边,用力地将其身上的衣服扯开,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仿佛只是单纯的发泄怒火,他愤怒,他烦闷,他需要发泄……靓丽的衣衫被撕碎,被抛开,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淫.靡的曲线,落下,伴随着一声痛苦地惨叫,在这黑夜中,在这没有点蜡烛的黑夜中,如泣如诉……
……
与此同时。
许琏站在院落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刚才拦住许慎的婢女现在却小家碧玉一般在他的怀里,脸色羞红,仿佛感受到了美好,咬着银牙不敢发出声音。她胸前的衣服被扯开,男人的大手正贪婪地享受着那里的一片柔软。
似乎是玩够了,许琏将手抽出来,微眯着双眼向房间那边看了看,将婢女松开,也不管她脸上的失落,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你今天做的不错,值得嘉奖,明日我会派人赏你些银钱……以后你家大人若是出事了,你就来我这里,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婢女立刻将脸上的那一丝失落收起来,靠过去亲了许琏一下,笑嘻嘻地点点头,整理好衣衫,转身进了院落。
“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在婢女离开之后,许琏用袖子擦了擦刚才被亲过的脸颊,仿佛碰到了让他恶心的东西,以至于语气都有些嫌恶。
话音刚落,黑夜中,旁边窜过来一个人,虽然穿着奴婢的衣服,却长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说道:“都已经收拾好了,那边的奴婢也已打点好,只是……”
“只是什么?”许琏皱起眉头,这个流民军竟然想要反驳自己?
“许帅要求我们护送小郎来郡守府这边,却并未交代我们跟着小郎逃出去,在许帅与郡守大人合作的节骨眼上,小郎就这么奔逃出去,是否有些不妥?”
流民军多是北方人,又因为常年参与作战,往往比较高大,皮肤也很粗糙,颜色被晒得黑黄,如今头上戴着葛巾,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样貌,却能让许琏感觉到,说出这句话后,这个人挺了挺胸,却有些义正言辞。
许琏随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声音在黑夜之中有些突兀。
“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