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苹走后,初蕊便脸色难看的埋在枕头里,不哼声。
原本她觉得自家姑娘漂亮又聪明,将来当姨娘是妥妥的,但现在一听慧苹的话,她虽然不敏锐,但也隐隐感觉到,要在一波又一波名门千金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
宁卿瞅着她笑:“上京最不缺的就是名门千金,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压死人。这些名门千金都赶着去给世子当妾啊!”
初蕊忧虑:“为什么会这样的?不过姑娘你放心,无论怎么说,始终有王妃在,不论怎么说也是嫡母,世子一定会收姑娘当姨娘的。”
“懒得应付而随便收下的吧。初蕊,你可还记花姨娘?”
“当然记得,是二老爷的姨娘啊,去年才被二太太逼得吊死了。”
“你瞧,这就是姨娘的下场。”
“那怎么同,花姨娘不过是丫鬟爬上来的,是奴籍!另一个良家出身的钱姨娘,二太太就不敢这样了。”
“在贵族眼里,咱们连丫鬟贱婢都不如。”
“可是,咱们有王妃在……”说这话的时候,初蕊自己都底气不足。
想起今天的事情,王妃比想象中更加软弱可欺,更加没地位!连一个小掌柜也能把她逼成那样,别说护着姑娘,她不拖累姑娘已经算万幸了!
“好了,睡吧。”宁卿打个哈欠,洗脑是一件漫长的工作!
“嗯,”初蕊把手缩回被子,眼珠骨碌碌的转,“不过,姑娘,慧苹姐姐说的公子姑娘好多好混乱,我都快记不住了。”
“这有何难。”宁卿闭上眼,“北边的你记他作什么。你只记住上京的三位公子,五位姑娘,这不就结了?”
“对啊,我只记上京的。”初蕊点点头,也闭上了眼。
……
碧云轩——
丫鬟把一盅参汤和、一碟翡翠芹香虾饺和一碗糯米粥摆在小圆桌上。
宋濯坐在对面的书案前,放下笔,瞥了一眼圆桌上的夜宵:“这几天怎么不做莲子羹了?”
上一次他吃完莲子羹后夸过好,但厨娘却没有再做了,现在他突然又想吃。
“奴才这就去让她做!”清河跑了出去。
不到两刻钟,清河跑了回来,脸色古怪的把一碗莲子羹放在小圆桌上。
宋濯吃了一口,眉头皱了皱,“挺不错的,就是没上次好吃。味道相差很大。”
不同人做的,能相差不大吗?清河无语望天。
“不对。”宋濯放下汤匙,“厨娘做的莲子羹就是这个味道,以前一直是这个味道。”
“奴才就知道,以殿下的聪明才智一定会猜到的。”清河嘻笑着。
“滑头,还不快从实招来。”清风踢了他一脚。
刘厨娘是爽快之人,见时隔不远不可能隐瞒,便把事情向清河全盘托出,本就情有可原,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顶多也就罚半个月月钱。
“殿下您也知道,那晚下暴雨,您要吃莲子羹,还得是新鲜的,可巧厨房和大厨房只有干莲子,刘厨娘不想扫您的兴,听说静心苑那天采了莲,就去要些新鲜莲子,可巧都用完了,莲子羹倒有一盅,味道比她做得好,刘厨娘便自作主张要了来。”
宋濯想起那天鹊桥上抱着荷花和莲蓬的少女,原来是为了做莲子羹啊!
不过,要不是为了做莲子羹,采莲又干什么呢?
“听莺姨娘那碎嘴说,宁表姑娘第一天进府,特地为王妃做莲子羹!那上次该是出自她的手。”清河奇道:“虽然是商户出身,但好歹是个小姐,有丫鬟侍候的,居然会下厨,真是奇了。”
宋濯又想起白天时,宁卿委屈地报出来的一大堆糕点甜点,唇角染笑:“这么能吃,不会做一点也太说不过去了。”
宁卿扁着小嘴,委屈的模样,掐着小蛮腰小泼辣的模样,依在宸王妃身傍巧乖水嫩的模样,在宋濯脑里一一浮现,宋濯眼里荡起笑意,嗯,想到这个软萌的小表妹,他好像更有食欲了,怎么办?
“什么时辰了。”宋濯望着窗外夜色。
“刚过子时。”
“这么晚了,该是睡了吧。”
该睡了?谁该睡,殿下自己该睡了?清风清河一懵,突然想到了什么,齐齐倒抽一口气。殿下莫不是想把人家宁表姑娘挖出来给他做莲子羹吧?
“厨娘,很不错,清河,你到帐房支十两银子赏她吧!”
厨娘?不错?赏银?清风清河二人对视一眼,机灵的他们迅速从对方眼里领悟到了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宁卿趴在书桌上画画描描。
毛笔实在用不习惯,宁卿便到外面折了一断小树枝,蘸着墨水在白纸上画起来。
“姑娘,你不是不认字的吗,怎么写起字来。”初蕊好奇道。
宁卿轻咳一声:“对啊,我不认字,你瞧,我连笔都不会拿!我就画幅图,你帮我把它绣到帕子上。”
“好。”
不一会儿,宁卿便把画画好,那是很简单的一个图案,初蕊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绣好。
宁卿拿着帕子,满意地一笑,“走,咱们去找姑母。”
宸王妃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正在做绣活,宁卿笑嘻嘻地进来:“姑母,你瞧我这帕子做得好不好?”
宸王妃接过来一瞧,便笑了:“绣活一般,不过这画儿真可爱,是只猫吗?耳朵上居然还戴着朵花儿,真真有趣。”
宁卿双眼一亮,“对啊对啊,是只小猫,我把它当成人一样,给她戴花,还能给她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