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年跪在大殿上,整个人都懵了,那双艳丽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周围一阵唏嘘声响起,水经年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宁卿:“宁儿,你在胡说什么傻话?什么婚约,我怎么没听说过?”
文宣帝脸色一冷:“宁卿,你不是与天盛的亲人断了亲,怎么还有个婚约的?当初不是说是你家人想把你送给权贵做妾,你不愿才跟年儿来天水。既有婚约,你家人又怎样逼你?你夫家不说话?”
水经年大骇,这是欺君!急忙开口:“父皇,其实她……”
“回皇上!”宁卿立刻打断他,“是一个月前才订的亲。”
水经年又是懵了,望向宁卿,只听宁卿道:“我姨母一家因生意失败欠了很多债务,后来被债主雇来的杀手追杀而不知所踪。三个月前,我才知道姨母一家还没死,他们还来投靠我。我母亲早亡,姨母就是我长辈,等同于我母亲。她让我跟表哥沐凡订亲。庚帖已经换了,正等着年后成亲。”
水经年闻言,只觉得如遭雷击,差点就吐出一口血了,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卿。
他眼看着水经东布局,眼看着宁卿入局,等着水经东这只螳螂捕蝉,而他这只黄雀就等着坐收渔利,谁知道,紧要关头突然杀出一条毒蛇,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口把他们全都吞了!
沐凡沐凡!怎么就跑出一个沐凡来了?要是宁卿今天不提,水经年都快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水经年死也想不到这怎么突然就关沐凡事了!
水经年知道宁卿是想塘塞文宣帝,只他万万想不到,在关健时刻,她选择的人却是沐凡。
“对不起了,瑞王殿下。”宁卿看着水经东道:“要是不嫌弃,在珍儿小郡主的病情上我会多出力。珍儿是个好孩子,想必定会明白的。”
水经东眼里闪过一抹冷怒,双手不甘地紧握着。
文宣帝浓眉一挑,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不乱点鸳鸯谱了。”
宁卿有着出色的敛财能力,嫁给他的皇子们他不忌惮是假的,既然她有婚约,就嫁个平民好了。
宁卿说这一翻话倒不怕文宣帝不信。
对于突然来投靠宁卿的天盛亲戚,想必文宣帝早就调查过。宁卿之所以敢说沐凡是亲戚,那是因为她真的有个生意失败而不知所踪的姨母一家,真姓沐。
一会散了席,水经年找宁卿:“宁儿。”
“水哥哥。”宁卿回过身。
“你……”
“殿下,皇上宣你到御书房。”狩一走过来:“百里公主也在御书房。”
水经年大怒,这个百里海棠又想干什么?
“水哥哥,你快去。”宁卿道。
“我……”水经年咬牙:“你回家等着,我先去一会。”
水经年说着就大步而去,脸色阴沉。这个百里海棠不知又闹什么幺蛾子,要是她又说要嫁他,他迟了,父皇答应了怎么办?
“殿下,郡主这是权宜之计么?”狩一道。
“当然!”水经年说着一拂袖。
当时,他就是想着宁儿遇到水经东逼婚,她使出的权宜之计是答应他的婚事。
不论是真的还是权宜之计,只要她答应下来了,他立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与她说,与其以后要不断地圆谎,不如真的成亲,反正大家找不到能成亲的人,不如搭伙过日子!
搭伙过日子,多么美好的词啊!
……
宁卿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里,慧苹担忧地看了宁卿一眼,就低下了头。
春卷只感到气氛很压抑,眼珠转了转,她很担心,但却不敢问。
郡主在皇上面前说与沐公子有婚约,那是要成亲了。春卷觉得宁卿与沐凡已经这么亲密了,成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马车停在园子里,帘子被挑起,宁卿就看到沐凡站在外面,含笑看着她。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普通平凡,但笑起来,却风华灼灼,暖入人心,烫贴得让她想要靠进他的怀里,与他融为一体。
“卿卿。”他伸出手,扶着她下车。
“谢谢。”宁卿点了点头。她望望天,天上一弯细细的弦月,冷风习习。
宁卿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后园。
他一路紧握着她娇软的小手,她缓缓而走,似是在细细体味和珍惜他的温暖和气息。
但路很短,不到一会就到了。她放开他的手:“你的伤好了吧。”
他的手微微紧握,看着她,唇抿了抿。
“我看,也是大好了。”宁卿笑了笑,声音冷冷清清的。“年后,你就离去吧。”
沐凡低头看着她:“你赶我走?”
宁卿抬头与他对视,她那双水媚大眼平静无波:“沐公子,我们原本就这样约定好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好像昨日的拥抱,昨日的亲吻与情话都是梦一场,从没真实存在过一样。
“卿卿,昨日咱们不是好好的吗?”他从她身后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
“那些都是假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不是吗?”宁卿从他怀里挣出来:“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谢幕了,自然就散场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的无情仍然让他的心抽着的痛。
宁卿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看着他满眼痛绝情伤,看着他长睫低垂间落下了泪水。
宁卿的心也是一阵阵的轻颤。
她没想到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也从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