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往屋里走,宁二爷立刻就要挤上来,笑着道:“外甥啊……”
但他靠都没靠近,直接就被清河等人撂到了一边,差点就摔了个狗啃泥。
宁老太太、宁大爷夫妇和顾氏全都是脸色一白,刚才热乎乎的心一下子全都冷了。
赵知县等越城官员也算是悟过来了。就算宋濯娶宁卿作正妃,但对待宁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视和不放在眼里!
他爱重的,只有宁卿一个!否则他不会亲来下聘和迎亲,也不会送上如此丰厚的聘礼!
宸王妃脸色微白,坐到上首,宋濯坐到右侧,众人又行了礼。宸王府看到自己的亲娘和哥嫂这样跪,有些心疼。但见宋濯不动如山地坐着,吱都不敢吱一声。
宁老太太连同宋二爷等人行跪足了三个大礼,宋濯一点特珠对待也没有。想拿长辈架子和亲戚情份,但人家是亲王世子,皇室嫡出血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有君,才有父。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现在的靖国伯见到宋濯也得行礼。
他一点情面也不给,自然得跪。
等都跪够了,宋濯才一摆手:“坐。”
“今天是殿下聘的好日子。聘礼微薄,不及世子妃一根头发。还望宁家笑纳,以答谢养育和教导之恩。”小松说。
宁家众人虽然被微微打了脸,但小松一翻话,又说得他们心花怒放。而一边的官员即是倒抽一口气,特别是那句“聘礼微薄,不及世子妃一根头发。”,可见宁卿在宋濯心中之重。
正念着,护卫把聘礼一箱箱地抬了进来,映得整个简扑的大厅霞光满彩。小松拿着礼单一件件的念着,宁二爷和顾氏激动死了。
“好了,念完了,宁老太太和宁二爷,你们可听清了,可有错的地方?”小松笑道。
“没有没有,都听清了!”宁二爷忙不迭地应着,点头哈腰的。
“不错。”小松笑嘻嘻笑:“好了,聘礼点完了,下面该让世子妃晒一晒嫁妆了。”
宁二爷和顾氏听着脸上就一僵。顾氏惊了:“晒……嫁妆?”
“对啊。咱们上京都有晒聘礼和嫁妆的习俗,怎么,你们这里没有吗?”小松呵呵哒。
天盛贵族晒聘礼和嫁妆的习俗。聘礼抬到女方家清点,女方为表自己不占人便宜,会同时把嫁妆抬出来。有些为给女儿争气的,嫁妆比聘礼还多。就算没聘礼多,聘礼大部份也会陪嫁回去,成为出嫁女的私产,男方是不能动的。
这习俗是贵族为表自己阔气才这样做的,后来,渐渐流行到普通百姓家。当然,也不是每家都会晒的,有些聘礼实在不怎样的,就不晒。宁家向来挺怄门的,而宁家女嫁的人家也不怎样,所以没晒过嫁妆。
当初宸王妃下聘,宸王只派管家拉了聘礼过来,也值十多万两银子,聘礼拉来后就走了,也没有晒嫁妆一事。
但现在宋濯聘礼都晒了,这嫁妆不晒就不像话了。
顾氏脸上一僵:“嫁妆什么的……殿下也知道,我们宁家不过区区小商户,哪能跟殿下比……”
“咄,这谁不知道啊!”清风冷哼:“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不是可不是。”赵知县的夫人掩嘴笑:“这晒的是心意!只要宁家尽心了就行。”
“嫁妆在这里。”这时,慧苹和刘嬷嬷走进来。跟在他们身后还有四五个嬷嬷和小厮。宁卿再过三天就要出嫁了,所以嫁妆什么的早就抬进了宁卿园子的厢房里。
慧苹和刘嬷嬷一听到宋濯下聘,就知会晒嫁妆,所以立刻就把嫁妆全抬了来。
众人只见五个粗使嬷嬷担了几担东西,有鸳鸯棉被、枕头、铜盘和一些梳子镜子等女子成婚必有的东西。
加起来不过八担东西,众人都怔了,个个用古怪的目光扫视着宁二爷等人。这些东西都是必有的东西,而首饰等东西居然一件都没有!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五十两!
“棉被一张,枕头一个……”慧苹念了一遍。
宸王妃看眼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气,羞愧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宁老太太也是差点背过气。她早知宁二爷不准备嫁妆,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八千两银票,想等到宁卿出嫁时给她的。没想到宋濯有晒聘礼和嫁妆这一遭。
周围的人个个目露鄙视地扫视着宁家众人。
赵夫人捂着嘴笑:“我记得宁大姑娘出嫁时,陪嫁了都有三千两银子。”
某官夫人也接口:“半年前在首饰铺,碰巧见到宁二太太,跟老板买首饰,说是给家里的四姑娘备嫁妆。这是嫁个平民小官还有首饰呢,怎么人家堂堂世子妃连一件都没有。”
“合该这不是亲闺女,一件也不给吧!”
“只收聘礼,不出嫁妆……人家的女儿都是‘赔钱货’,这家是来‘赚钱’的,怪不得……”
怪不得人家宋濯瞧不上!这样的人家!就该有多低踩多低才行!
众人鄙视宁二爷等人的时候,也暗暗可怜宁卿,人家嫁人都是风风光光,甚至十里红妆,宁卿却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只能靠夫家了。这未免太寒酸了吧!
正说着,外面清影跑进来:“殿下,外面有送嫁妆的来了!”
宋濯一笑:“快请!”
众人都暗暗稀奇,这嫁妆不是家里出去的,怎么从外面送来的?
不一会儿,只见一支风尘扑扑的军队抬着一箱箱东西从外面进来,一下子摆满了整个大厅,有好性的数了数,足有三百八十九抬,比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