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被宁妙弄得很尴尬,想着再跟她说话儿,不知又是闹出什么事儿,便装作不懂,笑了笑,抱起小雪貂逗玩。
“世子,姑娘们都出来好一段时间了,表姑娘又受了惊,今儿个可要回?”孙侧妃道。
宋濯手肘撑着坑桌,修长优美的手指微屈,抵着唇边,目光灼亮,笑吟吟地看着宁卿,孙侧妃问话,嗯地应了一声,只对宁卿道:“还没取名字。”
孙侧妃福身退下,在一边吩咐方嬷嬷安排车辆、收拾行李等锁事。
宁卿摸着小雪貂,歪着头想了一会:“这个叫雪花糕!”
宋濯噗嗤一声,笑得风姿飒飒,明耀烁亮:“饿货。”
宁卿小脸僵了僵,她想起了彪悍逗逼的士力架广告,整个人都不好了!摸着刚起名为雪花糕的雪貂,有些小幽怨:“我不是饿货。”
“整天想着吃,还不是饿货?”
这个世上有一个更萌更萌的名词,那叫吃货!宁卿一脸期盼道:“你可以叫我吃货。”萌萌哒小吃货一枚!
宋濯却不愿意:“你就是饿货!来,饿货,饿一个给表哥看!”
宁卿都快被宋濯欺负哭了,悦和郡主和宋绮芜为讨好宋濯还使劲儿的凑趣,宁素宁巧也不甘落后,她们虽然插不上话,却凑过来逗着雪花糕玩儿,一屋子人倒是和乐融融。
只有宁妙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磕着瓜子,微微翘着嘴角,一副不与凡人为伍的模样。
直到手中的瓜子磕完了,才装作无意地对宁素道:“咱们出来都快四天了。”
“对啊。”宁素道。
“我原本还想到庵里给祖母祈福呢,却不想,被关在客栈足足有三天!”宁妙道。
孙侧妃与方嬷嬷都出去安排锁事,知情的悦和郡主眉头跳了跳,半开玩笑地道:“那我得好好补偿你!回京后咱们一起上街。上京新开的甜味天下很不错,咱们到那里偿新式的甜品。”
“甜味天下,我听说过。”宁素双眼发亮。在京时都是丫鬟和宋绮芜带着她们逛街,跟本就没机会进这些高档的地方。
见话题被引开,悦和郡主松了口气,正要介绍一下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却不想宁妙阴阳怪气地道:“我们也不是贪玩,就是担心五妹妹呀。自从五妹妹惊马后,我们就被关在客栈……”
“并不是关着你们。”悦和郡主暗怒,这个宁妙,她想干什么?温声细语地道:“这都在为了表妹们的安全。毕竟这里并不是自己家,而是外面客栈,卿表妹那时又出事儿了,我们的精力都在卿表妹身上,还请妙表妹你们见谅。”
宁卿已经不再玩雪花糕了,垂头不语。宋濯脸上仍然挂着笑意,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已经变了味。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宁妙冷笑:“难道我自己的堂妹出事了,我还不担心?还会怪你们忽略?可是……五妹妹当天出事了,晚上侧妃还急急地叫我们过去问话儿,可巧咱们一回到房,不到一会子,侧妃就传话说找到了,被一村妇所救,侧妃已经安置在她好友的庄子上。才间隔一刻钟,侧妃已经找到了人并安排妥当,真真神速,这让我如何感谢才好呢。”
说着便吃吃笑了起来。
悦和郡主心中大怒,当时情况太急,漏洞是难免的了!而且当时只有她们几个在场,悦和郡主万万想不到这个宁妙会出来捅宁卿一刀!
悦和郡主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个小贱人的脸!一个低贱的小商女,居然也敢在她这个金尊玉贵的郡主面前摆架子,搬弄是非!要是别个,早就将人拖下去打一顿扔出去了!
但宋濯在,她不敢造次!偷偷地瞟了一眼宋濯,只见宋濯慵懒优雅地靠坐在榻上,神色冷淡地望了过来,一双丹青水墨似的凤眸,似含着笑意,又似含着冷意,清泠泠直叫人浑身发冷!
别人不知他是怒了还是不怒,只觉得心惊肉跳!
只悦和郡主轰地一声脑子一片空白!宋濯这个表情,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十年前,把她和侧妃坑害惨了那次,他就是这个表情!后来还毫不遮掩地一脚将她踹到水里!那时正是隆冬,她只是一个四岁女娃,在冰湖里不断地挣扎求救,他仿若未闻!父王也防若未闻!直到他转身离去,父王才随口一句:“捞上来!”
直到现在想起,悦和郡主都浑身发冷,眼泪都快出来了。当年纵然她与侧母妃确实做了讨人嫌的事情,冲撞了他,但何至于这样伤她们?就因为他死了娘,便可以不讲道理,父王便纵着他作践她们拿来发泄?
回过神来,悦和郡主望了一眼宋濯。身子一颤,世子哥哥是生气了?是怀疑了?究竟是生宁卿失节的气还是生她们没有保护好宁卿的气?或者是两者皆有?
宁妙犹嫌不够,继续道:“五妹妹既然找到了,咱们都高兴。都想立刻去探望她,谁知道方嬷嬷说她摔伤了脚,要将养!我们也就忍着不去,想着大晚上的去也不方便!谁知道第二天也不让去。这就奇了怪了,她虽然伤了脚,但又不让她走动,我们过去看她也不方便?而且她受了惊,咱们跟她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们说,让她自己一个孤伶伶地呆在陌生的庄子上,还是让咱们陪着她更好?”
悦和郡主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血来!正在发作,突然身子一冷,悦和郡主抬头,只见宋濯冷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悦和郡主只觉身子一僵,不敢作声了。世子哥哥,难道已经相信了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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