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中尽是对自己女儿丹凝的牵挂,悲凉、痛苦、悔恨……种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纠集心头,却是使他忘却了对晕船的恐惧,全身充满爆炸般的的力量,拼力的划着双桨。小船在这风急雨骤、波涛汹涌的太湖之中,乘风破浪,甩出一道白痕。
不过却是不知道这太湖水路的,便扯开了嗓子对着舱内的王夫人喊道:“路怎么走?”
王夫人此刻坐在舱内,感受着怀中女儿的气息越来越是微弱,满面尽是泪痕,痴痴呆呆的喃喃低语,身子随着小船的剧烈晃动而前后扭摆着,但却一直把着小丹凝紧紧的护在了胸怀。李大明的话,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仍是那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
冲进舱内,带了一地的湖水、雨水,看着王夫人的模样,心就象被利刃绞着一般,但此刻却是女儿的生命最是重要,于是开口问道:“我们去无锡,这路是怎么走的?”
王夫人没有抬头,依旧紧紧的拥着女儿,没有看他,而仍是低声的喃喃轻唱儿歌。
李大明急了,怒道:“路是怎么走的,你快点告诉我!”
王夫人听他恼怒,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依旧是没有理他的。
上前一把拉了她起来,喝道:“你以为我不急吗?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只要丹凝还有一口气在,我便是自己死了,也是要救活她的!你快点告诉我,这水路是如何走的,我们要抓紧时间给我们的女儿治疗!”
王夫人去拨他的手,拨不动,便扭头不去看她,仍是那般的情景。
心中恨极,扬起了手掌,又狠狠的叹息了一声,用力的甩到了背后,虎目沁出泪花,很是失魂落魄,说道:“她死了么?”
王夫人突然肩头耸动,嘤嘤哭泣起来,看的心疼,把她拉入了怀里,下巴垫在了她的青丝之上,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下,突然仰起头来,悲呛的长啸一声,怒骂道:“贼老天!我李大明做事自求无愧于心,你却为何这般对待于我!”
王夫人抬头看着他,悲拗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你无愧于心,你却是如何待我,如何待我们的女儿,你的心中可是有了丹凝的?你的心全部放到了其他女子的身上,还有语嫣,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事情么?此刻女儿死了,也正合了你的意了,你何必在我这里装腔作势的,你就一掌我也打死了,你也乐得清净了!”
李大明心头一颤,猛的想到爱琴岛上,王夫人的种种怪异,自己却是一丝一毫不曾察觉,此刻这般景状,却是自己一手造成,又何怨怪老天的。心中更是悲戚,凄凄惶惶的退到了舱边蹲下了身子,捂了自己的头,黯然神伤。
语嫣,自己和师父都有了孩子,如何再敢奢望语嫣,难怪她会恼怒语嫣,难怪她会那般去做,一切根由,都在了自己的身上。语嫣,从此以后,只能在梦中相会,却是见面不如相念了。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自己的师父,自己有了情意,给自己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还是一个悲伤的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在自己的怀中死去,自己如何能再让她伤心。
“青……青箩,一切都是怪我,你此刻便是杀了我,我也是无语的,我亏欠你太多,纵是死了……纵是死了也是无法偿还我对你造下的罪孽,让我看看她,再看看我们的女儿……”
王青箩看着他这般苦楚的模样,心也软了一些,想他毕竟是丹凝的亲生父亲,便低了头,轻轻的吻了吻女儿冰凉的小额头,把她递给了李大明。轻轻的抚摩了丹凝的小脸,仍有些不甘心的用手感应着女儿的心脏部位,突然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说道:“阿箩,我们的女儿还没死,她还活着,我们得马上去救治她!”
“真的,真的没死吗?”王青箩此刻就象一个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般的,紧紧的把丹凝抱了过来,手也放到了丹凝的心脏处,又顿时心凉到极点,“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李大明拥着她,说道:“相信我,我能感应到她的心跳,虽然很微弱,但一息尚存,我们得马上去金山寺,找那个神秘的佛陀,他定是有办法的!”
他内力远比王青箩要深厚的多,是以能够感应到小丹凝微弱的心跳脉息。且独家内力,用来伤人自然是可以,但方才他对丹凝所用,的确没有加上一丝阴鸷暗劲,而是互苞心脉的真气。但毕竟丹凝才仅是两个月的身体,如何能承受,是以险些要了小丹凝的性命,不过那些许的真气,此时却是紧紧的护住了小丹凝微弱的心脉。
王青箩不知道所讲是真是假,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不想放弃,于是哭道:“那我们快些走了,还耽误着做什么,如果丹凝真的死了,我也便也不活了。”
点了点头,说道:“你来指点我水路。”
王青箩问他:“你方才往着哪个方向走的?走了多远?”
说道:“西北面,走了十余里的陆路距离。”
王青箩低头默算了一下,说道:“继续按这个方向,再走两九水路,如果见了一个大的岛屿,便是慕容家的听香水榭了。到了那里,便往着正西走,那里渔网很多,你也不要管,一路闯过去,这样到了岸,便是无锡的渡头了。”
点了点头,继续荡着双桨,拼力的划行。果然又过了二十余里的样子,见了一处大的岛屿,水雾迷蒙中,依稀见得有房屋飞檐,想来定是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