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苏蓟北,对薛伊筠来说今天最大的惊喜是柳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那样一对父母,有这样的黑暗背景,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江榆和柳穗却只能被隔绝在真相之外,这让薛伊筠还是感到非常孤独的。
所以当柳穗变成了战略局的“画眉”,变成自己的战友,她表现出来的不是惊讶而是惊喜,简直是花尽了自己十年来的所有的运气。
两个小姐妹又缠在一起聊了好久才各自分配了任务,互相道了别,临走前柳穗故意又问了那晚她和苏蓟北的事情,把薛伊筠闹了个大脸红然后跑走了。
晚上8点,按计划,薛伊筠必须先到“青苔”咖啡馆探一探今晚江城站的底细。
“六叔?还在忙呢?”薛伊筠一进门看到他和李哲、赵雷围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周明倒是不在。
咖啡馆放着布鲁斯,空空荡荡的,像往常一样冷清。
“哟,副站长大人过来啦。”赵雷忙笑呵呵起身让座,上次护送李自省的任务失败后,总局大发雷霆,不但扣了他半年的薪水,升职报告也被撕了,对他打击不小。
薛伊筠有点狐疑,因为赵雷向来瞧不上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从来都不好,但是今天很反常。
在场的人都戴着超能监测器,她强忍住动用能力探查对方的冲动,也一脸笑呵呵地凑过去:“我一个人在家,反正也是无聊,就过来转转。”
“这几天班里和学校没什么异常吧?”六叔像往常一样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没有没有。”薛伊筠忙摆摆手。
突然场间开始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李哲和赵雷有意无意地敲了敲咖啡杯,又乜斜着对视了眼,终于还是六叔开了腔:“我说伊筠啊,我让你探探那小子的底,你有什么发现没?”
“你说苏息啊?”薛伊筠有些慌乱,知道了苏蓟北的真实身份是战略局第一传奇人物‘北风’之后,她惊讶之余全是狂喜,而且对于完全没搞清楚那晚的事情的她有了更多奇怪的情愫。
“苏息没什么问题吧,很正常啊。”薛伊筠答道。
“哦。这样啊。”六叔淡淡道,突然摆了摆手,“那就不好意思了。”
李哲和赵雷瞬间发难,赵雷扑了上去,想缚住薛伊筠的双手,而李哲则掏出一把麻醉枪朝薛伊筠开了枪。
薛伊筠不愧是军人出身,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依然强行后退,并顺手用桌上的托盘挡了李哲的一枪。
“六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薛伊筠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变故。
赵雷冷笑道:“你总不会一直认为堂堂阿梅尼卡情报局真的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当堂堂一个远东大站的副站长吧?
薛伊筠想退,却无路可退。
不知道何时,所有窗帘都被拉了下来,门也被关上了,整个店已经被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包围了。
“薛伊筠,实验编号xyy98552342,能力:潜心者,可以阅读和影响人的意识……”六叔面无表情道,“当年你的母亲林雨筠第一次带着你出现在情报局,并要求要加入的时候,接待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你……”薛伊筠不敢相信。
“从你接受手术的那一天起,你就变成了十七年蝉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六叔冷冷道,“薛敬琰和林雨筠当年的决裂,林雨筠远赴阿梅尼卡,却四处碰壁最后走投无路投靠情报局,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一力促成的,为的就是让你站在现在的位置……”
“你!你们!”薛伊筠的眼眶里眼泪直打转。
“是的,你的父母,不过是情报局无数棋子中最没用的两个。”六叔冷笑道,“他们如今的境地,都是因为你……”
他随手打开了店里的那台大液晶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最新的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容城市长薛敬琰高速路上发生惨烈车祸,目前已经送往医院抢救,而据容城消息,薛敬琰的夫人容城著名企业家林雨筠女士也在同一天早家中吃饭时发生严重过敏反应,已于今天下午抢救无效宣告死亡,初步报告显示是其饮用水被人添加了针对林雨筠女士的过敏物质,详细调查正在……”
他们最终还是互相下手了……
如果没有我的话……如果没有我的话……薛伊筠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常年以来所有的对父母的怨恨和幽怨全部瞬间变成了内疚和自责。
“我喝酒从来没有醉过,果然那天也是你们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李哲笑了笑,答道:“是我下的。工具嘛,就是要物尽其用,本来打算让你和那家伙发生点什么,我们也好拿个把柄控制他……”
薛伊筠愤恨地盯着六叔。
“你想阅读我的意识?”六叔嘲讽地笑了,“我们早有先手……和你们的眼镜不同,我们的眼镜都加装了脑电波屏蔽装置,你进不来的……”
“帝国战略局都被我们都彻底摧毁了,所有情报网全部被我们挖出来了,不管是你也好,苏息也好,你们这些漏网之鱼在我们眼前不过是演技拙劣的演员而已……”李哲道,“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今晚七星连珠导致你提前觉醒,我们仍然幻想着你可以主动回到我们的阵营……”
似乎他们只知道苏蓟北是战略局的卧底,但他北风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柳穗似乎也是安全的。薛伊筠想到这里稍微心安了一些,如今要想办法把暴露的事情通知柳穗和苏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