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脚下的石板路,赵岳穿过街面上摩肩接踵的人流,不时打量街道两边众多木石结构的两三层楼宇。
正在这时,一个老妪拉着一名双眼紧闭的少妇走到他面前。老妪稍微用力,捏了捏少妇的手掌,少妇立刻睁眼。看到赵岳后,她当即幸福的尖叫起来。然后,不等赵岳有所反应,就扯着老妪快速离开。
虽然穿越过来十多年了,但赵岳对周围的一切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比如刚才那名少妇的行为,就让他不习惯。
他知道,少妇的老家在北方草原,有一种独特的风俗,认为孕妇怀孕期间,每天第一眼看到次数最多的人长什么样,孩子也会长什么样,而且还会沾染对方的运气。这是一种祈福举动。
赵岳长得并不英俊,相反还有点小胖。但偏偏长得很白,还很高大,才十二岁,就和一般十五岁的小子差不多高。这倒是很符合对方的审美理念。再加上家境豪富,就被那名孕妇盯上了。
赵岳待人比较宽厚,听到这种风俗后,只是苦笑一阵,就由着对方去了。
而老妪是少妇的亲妈,自然是乐此不疲,几乎天天都带着女儿在这条街上守候赵岳。
短暂的插曲之后,赵岳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打量着这条数里长的街道上的风土人情。
突然,他一扬手,前面不远处,一个瘦小枯干的青年袖子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立刻,从他身后窜出一名干练的汉子,抢步上前,一只手将那青年的手臂扯起。果然,他那只手上,正勾着一只钱袋。
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矮胖矮胖的员外突然叫了起来,原来,那正是他的钱袋。
干练汉子当场询问袋中物品,然后核对,果然分毫不差。他立刻亮出身份,原来,他是汉水城一名捕头。
没的说,小偷自然是要押回衙门,胖员外也高高兴兴的跟去当证人。
周围的人纷纷赞叹。
“不愧是赵公子,小小年纪,就心明眼亮,什么样的小偷都逃不过他那双眼去。”
“我们这汉口正街,有他巡查,比安排多少捕快都管用。”
“偏偏衙门里的人也买他的账,几位捕头轮番过来捧他的场。就像今天这小偷,赵公子只弹弹手指头,孙捕头就把他抓了回去。又干脆又利索。”
“那是当然,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赵半城啊,半边汉水城都是他们家的,还怕衙门的人不上赶着巴结吗?”
“赵老爷家,当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真当几位捕头只是巴结赵老爷?难道抓住小偷和强买强卖的害群之马不是功劳吗。孙捕头是回衙门了,没看见丁捕快去通知王捕头过来?”
“这都是小事,几位捕头怎么会把这些小虾米放在心里。”有那见多识广的人就开始卖弄:“众位捕头大人看重的是海捕文书上的重犯。这一年,就抓了几十个。”
“那孙捕头怎么亲自带小虾米回衙门去了,应该随便派个捕快回去,他老人家继续守在这里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几位捕头都商量好了,轮着来。”
“那一人守一天不就得了?”
“这你就要去问几位捕头大人了。”
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一片赞扬之声。
这一年,赵岳几乎每天都到汉口正街转一趟,每当这个时候,这里就跟过节一样。
有那闲人还远远跟着看。
不过,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远远一处名为醉月轩的酒楼上,三楼雅座,就有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瞪了赵岳一眼:“这小子,偏他多事。这条街日进斗金,我等兄弟却只能干看着。”一边说,一边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狠狠嚼着,就像恶狼吃肉一般。
旁边一个麻杆一样的汉子苦笑了起来:“不干看着怎么办,麻五爷多快的身手,刚刚一伸手,就失了风。这可是你我刚才亲眼所见。”
“咳咳咳,逼急了,找天星楼做了这小子!”小个子刚刚吞了一口酒,急了点,呛着了,眼都有点红了。
“黄爷,千万别。赵岳那小子才十二岁,就已经把一身外门功夫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已经勉强摸着二流高手的边了。你再看看,他身后那个铁塔般的汉子,内家高手啊。说是一流高手也不为过。再说他爹赵半城,更是内外兼修,武功已入化境,货真价实的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又如何?天星楼也不是没杀过,就是这价码……”小个子冲动的打断了麻杆的话。不过,想到要付出的天价银两,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冷静,开始沉吟起来。
“如果赵半城还是灵药山的记名弟子呢?”麻杆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悠悠地道。
“嘶……”小个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光赵半城,赵岳身后那个汉子,也是灵药山的记名弟子。赵家能够短短二十年不到,就做到如今的局面,光是能打是万万不够的。”
“赵半城才70岁,他这种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再威风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他这个儿子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外家功夫就练到如此境界,达到赵半城那一步也容易得很。那岂不是说,他赵家起码有百年的运道?”
“那倒也不是,他这个儿子可能没有仙缘,进不了灵药山,学不到内家功夫。赵老头一完,赵家也就完了。”
“那也要等到二三十年后了。”
“先熬着吧。赵半城不死,我们就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