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这张代表着威严与尊贵的“太师椅”,放佛长满了看不见的锋利的刀,刺得他鲜血直流,痛入骨髓。
如坐针毡,是他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
庞籍先是吃吃而笑,继而放声大笑,笑得如颠如狂,全身发抖。
咸味的泪水顺着他脸颊上的皱纹流入口中。
官家问:“丞相因何喜极而泣?”
庞籍答他:“老臣想起一个笑话。”
“哦?”
“先帝临终前,咳,曾和老臣说过,咳咳……”他笑得太过,要略略缓一缓气,方能把话说完:“先帝说,官家你的性子,像极了他。”
“哈,”官家也笑了起来:“‘皇二子越王柴楠心性纯良,深肖朕躬’,父皇他好像真的是这么以为呢。”
官家念的,是先帝遗诏里的一句。
庞籍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轻轻地摇头,微微叹气,问道:“官家,这是不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确实,”官家抿过一口茶水,笑道:“很难找到比这个更好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