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臣们能延续自己权势的方法,并非附议官家。
而是待到太子也要扶植自己的势力,去抗衡官家的时候,老臣们、或者他们的继承人们,再去依附太子。
不经不觉,一杯又一杯,乐琅壶里的酒都已经喝光了。他晃了晃空空的酒壶,觉得不够尽兴,从茶几底下的柜子里又掏出一壶来。
倒了一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觥给柴琛,碰了碰觥,一饮而尽。
他醉醺醺地对柴琛道:“那么,你明白了?”
“嗯。”
“局势明朗之前,不要蹚这趟浑水。”
柴琛也将觥中的酒一饮而尽。
却依旧是心事重重。
他问:“日后若要庞籍他们附议,必定要有比蔡襄更好的法子,你可有办法?”
乐琅道:“有。”
柴琛问:“什么办法?”
乐琅摇头:“我不说。”
“为何不说?”
乐琅转头望向柴琛,因为喝了酒,脸颊红得似火烧。
但眸子依旧澄明得如无垠的夜空一般。
他问柴琛:“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你能做到吗?”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天象的变化不必畏惧,祖宗的规矩不一定效法,旁人的议论也不需要担心。
此三句,是乐琅在曾曾祖父的札记里看到的。
初读之时,便觉如大梦初醒,恍然顿悟。
说罢,他亦不顾柴琛的讶异,奋力将手中觥抛入湖中。
“殿下,有此志者,方能言变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