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事就让方芳心里不舒服,于是转过身去,“哼”了一声。
梁氏见女儿冥顽不灵,当即就生气了,得下点猛药,别到时在这上面吃到苦头。于是说道:“芳儿,你听好了,这婚事不管你愿不愿意,爹和娘已经给你定下,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你嫁过去,自己好好过日子,想明白了,你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若是想不明白,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也不用回娘家来了,娘家丢不起这个脸。”
方芳这下怕了,抬头看向梁氏,一脸忧色。
“咱家里有读书郎,先前你那几个哥哥这样不管不顾读书郎的名声,到你这儿可不能再这样由心闹下去,你的婚姻只能是顺顺利利的,最好在齐家做个好媳妇得个美名,将来你四哥中了举,你也跟着长脸。”
方芳再也不敢甩脸子,沉默的听了,家里事事以读书郎为重,她又岂会不知道,今个儿娘同她这般讲,以后也能这般做出来。
方伟坐在屋里看书,看了半晌没有看进去一个字来,上次去县学,他特意绕过朱家的肉摊子,没想朱红找到县学里来了,两人在学堂外的一棵老树下见面。
他从没有见过一个这么大胆粗俗的女子,心里的不舒服越发的重了,没想还听到她说出那样的话,说什么待他秋试后就挑个日子定亲,她不管他秋试后能不能中,她都愿意嫁给他,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万般不喜,有些厌恶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后来又想想,他秋试后能否中举是一个问题,家里几兄弟都分家各个各的了,他在家里的地位再不复从前,父母对他的希望又太高,若是不中,肯定经受不住,而爹娘又是下了决心跟他过了的,连大哥都不顾了。
他一个读书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事情能干的,眼前这人对他有意,或可利用一下,寻条后路也可。
于是方伟半推半就的算是默认了,朱红大喜,当日就送了两块大肥肉给他提回家里,家里再无人抢着分肉,爹娘高兴的不行,他却有苦难言。
今个儿看到书中的文字,就想起苏小月那婀娜的身姿,娇小的身材,再看朱红臃肿粗糙的身段,心里头就觉得没了盼头,只把希望寄托在此次秋试,希望一举能中,好脱离朱红的纠缠。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春季末,夏季初,天空忽然飘来暴风雨,黄昏发作,半夜倾雨而下,像有人从天往下倒水,风雨中,只听到山坡上有树木砸倒的声音,天地万物都在这电火石光之间飘摇。
苏小月窝在方河怀中,听到屋外雷声大作,闪电匆匆,心里有点惊恐,看这模样,若下一整夜,不知会不会山体滑坡,摧毁房屋。
还好自家的屋子建得结实,费了心思,地基按着苏小月的要求打得很深也很稳,有些地方更用石板固住,除非风把屋顶给掀了,否则这屋的结实程度是能经风雨的,且房子不在山脚之下,就算有滑坡也毁不到这儿来。
可是田地里的农作物却要遭秧了,以前还觉得今年的风雨适量,能有个大丰年,然而这会暴雨来得又急又猛,狂风暴雨过界,农作物恐怕受害最重。
听了一夜风雨,早上雨水小了,风却不止,苏小月跟方河起床,方河想上田里瞧一眼去,刚出了屋,苏阿吉穿上了蓑衣带上了斗笠也准备要出门。
这会儿从方家村去苏家村就危险了,泥土路不知道还在不在?遇上山体滑坡怎么办?是人命重要还是农作物重要?
苏小月把苏阿吉拉住,同时也拉住了方河,不让两人出门。
两人没法,看这天气,一时半会停不住雨,只好脱了蓑衣斗笠坐回堂屋,敞开门坐着,迎面是一股湿气,却是意外的凉爽。
苏小月坐在躺椅里,一家人静听风雨。
这时,大门外响起了匆促的敲门声,方河起身,带上斗笠出屋。
打开门一看,只见方亮一家四口淋在风雨中,全身湿透不说,后面一堆家当摆地上,两孩子*的缩成一团。
“大河,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当初没地方住,临时在地里搭了个茅草屋,没想昨夜被风雨摧毁,人跑得快,没受着伤,可家里的一切都淋了个透,熬了一夜,今早左思右想没有了去处,只好寻到你家中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能否让我们进屋避雨?”方亮说得可怜惜惜,一双眼睛恳求的看向方河。
旁边的齐惠没有做半点声,把两孩子护住,却也于事无补。
看到方亮一家这么狼狈,方河侧身让他们进了屋。
回到屋里,齐惠一眼就看到躺椅上睡得舒爽的苏小月,脸色变了变立即垂首掩去。
苏小月是没有想到方亮这家这么惨,半夜被风雨淋醒,到早上才来求救,这两孩子怎么受得住。
袁氏起身进了厨房烧热水,苏小月回屋里寻找干净的衣裳给几人换上。
终于一家人洗了个热水澡,穿了干爽的衣裳出来才像模像样了,刚才那样*一身,几多可怜。
齐惠坐下,她侧首望向面色红润的苏小月,心里越发的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