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陆佩君】
肃元二年·夏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子铅云低垂,晦暗的天幕不时传来几声震耳的闷雷。只待片刻,瓢泼似的雨沿着碧绿的廊檐倾泻而至,聚成一排通透的水帘,溅在青石板上顺低势流进暗渠,穿过地下铺就的陶制引水沟全数汇入渭河。
早有宫女开始在宣政殿掌灯,复又罩上薄胎瓷灯罩,一切打点妥当后,宫女朝皇帝和荥阳郡主郡主福了福身子,全数退出了东配殿。
陆佩君瞅着那些宫灯有些出神,薄如蝉翼的青白釉面上用金粉绘了条腾云祥龙,云朵外圈镂空雕刻,暖黄的灯火从密集的小点中透出来,离得远的人缓缓靠近走过来,便会觉得那云仿佛在动,让她的心又飘到上元节灯会的时候……
朝见琤不小心指尖上沾了些墨,想叫陆佩君拿个帕子擦掉,却瞅着她发呆的样子,便放下手中的折子去看她。
四周安静的很,可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陆佩君此刻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一翘,兀自抿着嘴笑,回过头来,发现朝见琤在盯着自己看,便问:“怎么了?”
朝见琤低下头,拿起折子淡淡地说:“你脸上有滴墨。”
陆佩君用手去抹脸:“没有啊。”
朝见琤抬手用沾了墨的小指划过她的下巴:“这里。”又用拇指轻拭,染上一些给她看。
陆佩君拿出帕子直接从白瓷水呈中沾了些水,擦了擦了下巴,问:“还有没?”
朝见琤看着她的双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陆佩君才用帕子的另一个角又沾了些水递给他,示意他擦手。朝见琤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才轻轻地擦去了手上的墨。
栖凤阁的宫女白荼端着描金漆盘踏进宣政殿的东配殿,站在琉璃珠帘前微微屈膝:“奴婢参见皇上,参见郡主。”她只看见荥阳郡主在皇帝边上候着,便未出声,悄悄对陆佩君对了个嘴型“德妃”,又低头看漆盘中的点心,陆佩君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白荼将几个小碟摆在条案那,蹲福离开。陆佩君复将明前龙井端过来放在御案上,还未开口,先被朝见琤唬了一跳。
“混账!”朝见琤猛地一拍御案,连带那青花瓷盏都为之一震,他气急败坏道,“这些个老匹夫,越管越宽了都!”估摸着越想越气,直接抄起奏折甩在殿中的盘龙熏炉上,掠的那淡蓝色的轻烟扭曲蜿蜒。
陆佩君仿若未闻,夹了一块绿豆糕轻咬一口,无恙后又夹了两块布在空碟中,摆到朝见琤面前:“您晌午就未曾传膳,这会都未正了,先用些垫垫罢。”
朝见琤抿着嘴,瞅了一眼绿豆糕,眉头微蹙:“德妃送来的?”
陆佩君点头“嗯”了一声,复而走到前面捡起地上的奏章,随意瞟了一眼后说:“依臣看,明日早朝跟朝中官员说——再选秀时封赐的妃嫔,不再由家人子中殿选所出,直接将这些老匹夫还未出阁的嫡女全招进宫来,看他们还该不敢碎嘴。”
朝见琤满眼的笑意,却故作生气:“竟出馊主意。”
陆佩君想了想:“不过,皇后之位还是要早些定下来的好,估摸着江南沈家再过两年会送人进宫。”
朝见琤脸上的笑意减淡,有些无奈:“佩君,帮我挑个皇后吧。”
陆佩君问:“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朝见琤垂下眼眸,喃喃道:“像你这样的便好。”
又是一道惊雷劈过,轰隆隆作响,陆佩君没有听到。
殿外传来碎步声,首领内监匆忙进来:“启禀皇上,承欢殿的刘公公来报,说德妃娘娘受了闷雷的惊吓,怕是要临盆了。”
朝见琤“哦”了一声,充耳未闻一般挥了挥手:“下去罢。”
陆佩君看着还在批奏折的朝见琤,自己净了手说:“我去看看她。”
朝见琤没有说话,已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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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妃嫔·六局女官等级
正一品:贵妃
正二品:妃
正三品:嫔
正四品:修仪
正五品:婕妤【尚级】
正六品:美人【司级】
正七品:才人【掌级】
正八品:宝林
正九品:选侍【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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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陆佩君】
肃元二年·夏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子铅云低垂,晦暗的天幕不时传来几声震耳的闷雷。只待片刻,瓢泼似的雨沿着碧绿的廊檐倾泻而至,聚成一排通透的水帘,溅在青石板上顺低势流进暗渠,穿过地下铺就的陶制引水沟全数汇入渭河。
早有宫女开始在宣政殿掌灯,复又罩上薄胎瓷灯罩,一切打点妥当后,宫女朝皇帝和荥阳郡主郡主福了福身子,全数退出了东配殿。
陆佩君瞅着那些宫灯有些出神,薄如蝉翼的青白釉面上用金粉绘了条腾云祥龙,云朵外圈镂空雕刻,暖黄的灯火从密集的小点中透出来,离得远的人缓缓靠近走过来,便会觉得那云仿佛在动,让她的心又飘到上元节灯会的时候……
朝见琤不小心指尖上沾了些墨,想叫陆佩君拿个帕子擦掉,却瞅着她发呆的样子,便放下手中的折子去看她。
四周安静的很,可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陆佩君此刻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一翘,兀自抿着嘴笑,回过头来,发现朝见琤在盯着自己看,便问:“怎么了?”
朝见琤低下头,拿起折子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