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高申而来的凌晨,这才发现,高申拉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她吩咐阮怜交际联系的富商,朱贤首。这人虽然不从事娱乐产业,但近两年来刚好有投资意向,他这才特意吩咐阮怜沟通一下。
“你瞎啊?你拉我干嘛?”朱贤首果然发了火,转过头来,便对高申破口大骂:“没看见大爷正高,高兴呢吗?”他涨得通红的脸已经十分扭曲,脸上的横肉也因为愤怒而挤出了一堆褶皱。
显然,听这语气,应该是喝多了。
阮怜见凌晨也赶了过来,一瞬间,心里的委屈,便犹如疯长的藤蔓般,爬满了心田,只差得哎呀一声大叫出来,但是还好,她,忍住了,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或许,这一刻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她只是收起双手,提起裙摆,几步走到了凌晨身边。
“怎么回事?”他伸手接过阮怜递过来的手指,探寻地问她。
“这位朱先生喝多了”她压低声音轻轻说:“刚刚他咬了我的肩膀,我快吓死了。”她拼命拽了拽凌晨的胳膊,煞有介事地撒着娇。
可她心里清楚的很,他其实并不在意她,若是在意,他也不会将她一个人扔给一个陌生的胖男人了,而且是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角落。但那又如何呢,日子还是要过,她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混出头,那么,怎么可以得罪金主、得罪老板呢?当然不能,即便嘴里咬了满口的黄连,也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走完。
眼里的泪,就这样被她生生控在眼眶里,再一回神的功夫,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早已不见了踪迹。
凌晨怜香惜玉,立即攥了她的手,体贴道:“疼吗,来让我瞧瞧。”
她偏了头,稍稍有些别扭:“快别看了,这大庭广众的,还怕不丢人吗?”
凌晨合了合眼睫,安抚地拍了一下她肩膀:“他怎么喝多的?这酒,浓度不高啊?”
这么一问,她心里更加委屈难堪,怎么喝多了,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老想占她便宜,她礼貌回绝,继而转身离开,他还偏偏不死心地跟过来,她没有办法,又不想驳了老板的面子,才出此下策的啊“是我灌的,他总想占我便宜。”这么说着,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凌晨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双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这个圈子混得久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朱贤首竟然如此不顾脸面,大庭广众都敢下手,台面下,如何龌龊折腾,也就罢了,而今,这种场面,也要动手尝点甜头,是不是有些过了?而且,凡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他这样,赤-裸-裸-地揩油,太低级了吧!
“谁让你拽我的,你还敢瞪我,是不是活腻了?”
未及他反应过来,刚被高申从阮怜身边拉开的朱贤首就着了火,虎着一张黑脸,大张着双臂,就要往高申身上扑。而他手里的半杯红酒,也被他晃晃悠悠地抛到了半空,此刻,那些殷红如血的液体,正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涌动着,喷薄着向外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