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双手揣进衣袖,悠悠然的朝山下走去,殷翎和左烟自觉地跟在他身后眼巴巴的盯着他,希望他能给出出主意。
季斐然被两人的小眼神和表情给逗笑了,他轻咳一声,说:“你们不用担心,刚才宗主找我时已经将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说清楚了。”
殷翎和左烟立刻松了口气,他们才不管自家大师姐在外面杀了多少人为什么杀,只要师姐没有伤害他们,没有对他们出手,师姐就是好的。
“不过柳云止也太没用了吧。”左烟皱眉说道:“作为道侣,怎么就拦不住大师姐呢。”
殷翎点头附和道:“是啊,如今大师姐来了这么一下,太一仙宗恐怕也不会跟我们站在一起了。”
季斐然忽然问道:“你们大师兄可有来消息?”
殷翎一懵,回过神来立刻说道:“大师兄一直呆在除魔联盟中,他想要掌控里面的消息,以便出什么意外。”
“除魔联盟?”季斐然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不知是不是左烟的错觉,她总觉得念着这四个字时,季斐然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不过是一群抱着各种阴暗心思各种利益目的聚集在一起的人罢了。”
随即,他扬声笑道:“不用担心了,大师姐的事情有宗主解决,现在需要担心的是……”
他神色一沉:“若大师姐真的回来了,各大宗门逼上剑道宗该怎么办?”
“什么?不会吧。”左烟惊叫出声:“他们有这个胆子?”
殷翎点头:“是啊,那些人怎么敢大着胆子来我剑道宗。”
季斐然嗤笑一声,收起了以往的轻柔,冷声道:“他们为什么不敢?所谓法不责众不是吗?有能耐你剑道宗将所有修士都杀死啊。”
殷翎和左烟尽皆脸色一沉,也许还真有这种可能。剑道宗成为霸主的时间太长,都让他们忘记谨慎了。
另一头,韩如临和付鹤桐坐着飞行法器急速朝宗门赶去。
“韩师兄。”付鹤桐咬了咬唇叫道:“之前我拦住舞师姐的做法真的错了吗?”
韩如临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眼里带着安抚的笑意,说:“不能说你错了,可也不能说舞师姐对了。这件事情本就是每个人认知的不同而已。”
“舞师姐觉得,放了一个魔化人,这个人出去会杀死更多的人,会让魔气感染更多的人。她考虑的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必然结果。而付师妹,你觉得她杀的那个人很无辜,他不应该死,即使那个人会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你考虑的是当下。”
韩如临笑笑说:“其实更多的人都是活在当下的,没有人会很认真的考虑未来会发生什么。即使考虑到了,如果这件事情给自己的利益带来伤害,人们也会忽略掉或着自欺欺人的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一定会发生的,还是把握住现在就好。”
付鹤桐眼眶红了一下,哭唧唧的说:“韩师兄,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当时是我鲁莽了,可是我和舞师姐那么要好,舞师姐依旧毫不留情的在我身上戳了一个洞,我心里难受。”
韩如临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说:“你当时的态度太坚决了,舞师姐也不是个会妥协的人。别说是你了,你都没看到大师兄身上被戳了多少个洞。”
就像有一天,魔头挟持了舞师姐在乎的人威胁她,我相信舞师姐定然不会接受,她会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杀或者自己亲手杀掉,然后将魔头碎尸万段来报仇。
这绝对是舞师姐做的出来的。
韩如临脑中忽然将人质替换成自己大师兄,然后……狠狠的抖了抖,眼里满是同情。有这么个道侣,大师兄也是蛮辛苦的。
咚!
就在韩如临神游的时候,飞行法器像是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巨响,付鹤桐身形不稳的朝着地下倒去。
韩如临收起法器立刻跳下去将付鹤桐接住,两人这才徐徐落在了地上。
这里是一片荒凉,除了几根不死不活的枯木外什么都没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这里是回去太一仙宗的必经之处。
韩如临伸手在眼前的空间摸了摸,果不其然,这里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挡住了。
他心下一紧,看来这就是遇上大师兄说的危机了。
“付师妹,小心些。”韩如临低声提醒道。
付鹤桐点头,月纱握在手里没有分毫放松,浑身的警惕都提到最高。
但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如同天雷炸响的声音响起,韩如临只来得及喊一句震天门轰天雷便与付鹤桐被炸的粉身碎骨。
于此同时,太一仙宗魂灯阁,看守弟子看到忽然碎裂的两盏魂灯脸色一变,立刻朝大长老那里跑去报告。
等荧怀收到消息时,时间才过了一炷香。
坐在云端上,荧怀平和的眼里第一次闪过冰冷的杀机。
他虽然很少管事,也放任着弟子各自成长,不管弟子们如何较量厮杀都无妨,可若是外人杀了他的弟子,便拿命赔偿吧。
荧怀意念一动,双膝之上出现一面古朴而苍凉的镜子,镜面清亮如同冷月泉水,背后黑暗沉沉却布满了星辰,
他伸手从镜面拂过,镜子上出现的郝然就是韩如临遇袭的地点。他看到那些轰天雷将自己弟子炸的粉身碎骨,看到那些人蒙着脸偷偷摸摸的确认弟子死了才离开后,眼里掠过一丝冰冷。
他将手按在镜面上,口中念叨:“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镜面绽放出一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