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如是回到东宫后，先去探望了魏悦，而后独自一人去了柳园。
“曲茶，你说柳园里究竟是什么人物，不仅让殿下牵肠挂肚，还谨慎的不让任何人见？”魏悦眼里闪烁着不安和黯然，唯恐太子金屋藏娇。
理智告诉她太子不可能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可感情上总有那么几分不得劲儿。
曲茶想了想，说：“太子妃，您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奴婢觉得殿下一定不会隐瞒着您。”
魏悦怔了怔，失笑摇头：“不了，若本宫犯了殿下的忌讳就不好了。”
魏悦始终记得，这一世的富贵姻缘是她抢来的，太子对她的柔情是她算计来的，她不愿因为一些小事而让自己功亏一篑，落到前世那般凄惨的结局。
魏悦小心翼翼不肯踏错一步，不愿前进一步，只要能维持住现状她就很满意了。
柳园，舞如是闭目坐在床边，神识探查着柳暗的情况，发现他慢慢的好转，心情也上升了很多。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她面前沉睡，另一个还在孕育中。虽然都不是亲的，但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费了一番心思。
忽而，舞如是目光凛冽的朝着身后看去，发现是熟人后，眼里的冷漠森寒瞬间消失。
“阁下又来送丹药吗？”舞如是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凤眸闪烁着熟悉而亲昵的光芒。
靳无缘嘴角抽了抽，他现在若还没有发现自己上次被孙女坑了，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明知道孙女是个坑货，靳无缘却总不长心。
“如是。”靳无缘无奈的问道：“既然你可以回到上界，为何还停留在凡尘？”
当然，靳无缘想问的是舞如是明明仙缘已断，转世之后不可能修炼成仙，但她却依旧反常的拥有前世记忆，且修为深不可测，能随意往来于上界和凡尘。
但靳无缘没有问出口，不管如是因为什么可以保留这份强大，这都是如是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泄露的危险。
靳无缘忽略异状，继续说道：“凡尘俗事多，且耽误修行，容易被因果所累，如是，跟本宗回去。”
舞如是摇摇头，拒绝道：“时机未到。”
她在凡尘有一世的因果，因果了了才能走。
靳无缘听她那么说，也没有强求，反而问道：“你早就知道楚倩的丹药有问题，对吗？”不然在他上次带来丹药时就不会直接拒绝了。
舞如是嘴角微翘，她当然知道，楚倩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她。
即使整个修真界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柳暗拿着灵药找上祖父，而祖父再去找楚倩炼制时，以楚倩的聪明，猜测出她还活着并不难。
知道她还没死，楚倩若是不动手才说不过去。
舞如是表情有些惋惜，若能收服那个聪明的女人，上界便不用她时时刻刻盯着了，但没想到楚倩心中只有天下苍生，势要将她这个为祸众生的魔头杀了。
呵，真是好笑啊。
舞如是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悦，没想到这个没落的修真界总能出现那么一两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真是令人厌恶。
“祖父，在你选择杀了楚倩时就应该清楚我为何会知道的。”舞如是眉梢上扬，带着说不出的贵气和骄矜：“她已经不止一次对我出手了，一闻到她炼制的丹药，我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有问题。”
不论如何，祖父选择了她而牺牲了楚倩，这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这世上有人对你不好，但也总有人会对你好。
靳无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床上沉睡的柳暗身上，探查到他体内的状况，惊讶的说：“你对他太过了吧，先不说魔天神全天下寻找的本源力量了，连轮回法则都给了他一丝。”
别小看这一丝法则，柳暗有了这股力量后，潜力会无限上升，未来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谁都不知道，连他这个长辈都忍不住嫉妒了。
舞如是眼里带着柔和，说：“这是小暗应得的，这股轮回法则是轮回草中孕育而生的，既然小暗能找到轮回草，这便是他的机缘。”
柳云止被封印以后，他身上的气运便凝聚到了柳暗身上，守护者的气运有多庞大舞如是一清二楚，此后，柳暗的道途一帆风顺，再也不用她操心了。
似乎看出舞如是在想什么，靳无缘凝眉沉吟片刻，问：“你已经打算放手了吗？”
舞如是眼里闪烁着金光，神色冷漠，你看着她的眼睛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是。”舞如是说道。
她早就打算放手了，孩子大了要独自在外面闯，她不可能一直护着。
本来她将本源之力封进柳暗的身体后，他们之间便没有必要再有牵连了，可那孩子一直为她找药草，深入险地，九死一生，光是这份心意便不能让她视而不见。
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能以生硬冰冷的因果来计算，更重要的是情。
“之前听枫儿说，子衿将舞涅带到了凡尘，他在你这里吗？”靳无缘问道。
舞如是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说：“在，他……在我妻子的肚子里，封他出生，祖父可以来添份礼。”
靳无缘：“……我刚才好像听岔了，你说舞涅在哪儿？”
舞如是脸上带着笑意，温温和和的说：“在我妻子肚子里，我妻子怀孕了。”
靳无缘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重塑了，若他没看错也没记错，他孙女即使投胎转世，这辈子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