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方都暗地里有着自己小心思的时候,圣人终于在第三天清晨醒了过来。

彼时皇后跟诚王都守在内室,皇后的身体其实也不怎么好,近几年常常喝药。但是面对太医的劝阻,她尽皆没放在心上,在圣人身边整整守了两天。诚王坐在屋中的桌子旁,偶尔抬眼看一下圣人的情况,而对皇后的身体也略有担忧。

诚王突地想起了那日皇后唤他出去与他言道的那些……

父皇能有皇后这般灵秀清澈的女子相伴,着实是他的幸事。

而想起贾政,诚王眼里终是流露出一丝温情,化去了眼里不动的冰雪。

如果圣人不能醒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屋内摆放的西洋钟一点点划过六,而圣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诚王已经能够看到皇后眼边的红痕。

“诚王,老四,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皇后站起来,面向着圣人,层层华服掩盖下的单瘦身影带着略微颤抖,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儿臣……”就在诚王话还没说完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梦呓,手也有些轻微的动弹。皇后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扑倒了旁边,轻声唤着他,“陛下,陛下,你醒了吗?”

圣人的反应越大,仿佛要挣脱那梦魔的束缚,但是在到了一个极点之后,动静又渐渐弱了下去。

“熙晖……”皇后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含糊在喉间的名字,如果这一次真的生死两别……

“啊——”圣人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突地嘶吼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陛下,陛下,你终于醒了,终于是醒了……”皇后看着清醒过来的圣人,眼里压抑了两天两夜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诚王见着圣人清醒过来,立刻抬眼看向纪子和,同样一脸激动的纪子和一接到诚王的示意,立刻亲自出去把那群御医给叫过来。

“回皇后娘娘,回诚王殿下,陛下已然清醒,但之后这段时日依旧需要多加休息,万万不可再损耗心神了。且,陛下的右手怕是没有之前灵活了。”张御医在跟几位御医太医交流之后,方才跟屋内两位站着的主子说道。

皇后跟诚王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蹙眉,但是也没有多加责罚。毕竟之前圣人是处在多么危险的情况,现在能救回来已是庆幸。

“你们先下去吧。”皇后轻声说道,把人打发走之后,诚王便冲着她行了个礼,“儿臣也该回去了。”

“罢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皇后也松了口。

皇后在背后眼神复杂地看着诚王远去的背影,不论是当初她把他叫出去要他承担起责任,或者是今日圣人醒来之后退居一方的态度,诚王都淡然自若得不成样子。

不上早朝的第三天,贾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昨夜张青来拜访,两人讨论到深夜,张青惦记着家里的娇妻硬是回去了,贾政躺上床后一瞬间就睡着了,早上差点起不来。

他一边洗漱一边叹息,看来他是老了。

“没听过酒越老越够味吗?”

“贾政要是老了,我特么现在该死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都过去那么几天的啥消息都没有,真不知道咋干啥。”

“如果皇帝现在死了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吧,之前皇上那一大堆计划什么的都搁置了?”

“感觉像是中风。”

“老什么老,越来越浪了才是正理。”

……贾政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浪”字,感觉这个字眼跟他所认识的那个字并不是同一个字。算了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虽然不用上朝,但是工部还是要去的。贾政收拾完之后便连忙催着出发了,这几日贾珍那边就逮着空闲就来堵他,真的是让他好气又好笑。早干吗去了,那些时日劝谏的信贾政都不知道写了多少,也曾经跟他谈过几次,东府却依然如是,现在闻到风向不对了,就想着来找他讨个法子?

贾政是绝对不会对诚王开口的,尤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算他开口了,以诚王的性格,也不会答应。他不是没想过保东府,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这一次圣人的清洗荣国府都不知道会不会卷入其中呢。

马车动的时候,贾政松了口气,看来这一日是没什么问题了。

直到坐下,张青幽魂似的飘了进来,坐在贾政对面脸色难看得要死。贾政仔仔休息观察了一番之后,当作看不见继续看起了桌上的公文。

“村周兄~村周兄~”张青叫了几声,又换了一个叫法,“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贾政无奈摇头,“你又有甚事?”

贾政最开始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仔细看了张青脸色,却没有什么焦急的表情,所以他才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圣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贾政应该也会先知道。

“太困了,早上要不是夫人硬拉我起来,我都想递折子请假了。”贾政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请假,子睿太过散漫了。

张青看着贾政脸色不怎么好,坐直了身子冲着贾政嘿嘿直笑,“我就说谁,就说说而已。”

不过张青过来也到底是有正事的,两个人聊了半天才敲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子睿,右侍郎你有什么人选吗?”

“如果光从工部来说,陈宪宗不错,刘程也可以,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是赵王的人,一个是勉王的人,估计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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