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荷和表姐李秀满载而归的时候,文氏已经等得心急火燎。
眼瞅着就到了申时,她得早点赶回到家里做晚饭。
见到儿子李河,文氏心满意足,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内疚和心疼。
如果,她和孩子爹能有点本事,儿子就不至于给人做牛做马,生生累成皮包骨。
不仅如此,还要给霸道的婆娘洗衣裳。
就算村里再没有能耐的男人,也是媳妇做活的,洗衣裳,哪能轮到男人了?
文氏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看到莫小荷手里拿着一串纸包,文氏忍不住念叨道,“你这丫头,都买啥了?”
“也没什么,就是给外公外婆买几封点心。”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所以莫小荷特地选择了老式槽子糕,比较松软的点心。
她给大舅娘,表姐和自己买的松脆的江米条,杏仁条,还给大舅买了下酒的五香花生米。
莫小荷自己耽误了时间,等三人回村,怕是要过了晚饭的时辰。
外婆肯定要等大舅娘回来,一家人吃饭就要等到日头偏西了。
莫小荷心里过意不去,就买了酱肉,鸡腿,回家炒上几个小菜,简单省事,马上能开饭。
十两银子,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她开启疯狂的买买买模式,才用了不到一百文。
李秀直皱眉,看到银钱花出去,心都跟着颤抖,心里琢磨,表妹太不会过日子。
“小荷,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真嫁给猎户,得勤俭持家。”
文氏就是爱操心,看不过眼的,总是想啰嗦几句。
猎户一年四季就靠着卖猎物生存,那猎物可不是天天有的。
没有田地,又住在山里,怎么想都没保障。
村里人,没有田产傍身,哪来的底气?
还是趁着年轻,抓紧时间攒银子置办两亩田地,将来不愁粮米,不然用银钱买,多不划算。
莫小荷娇生惯养,若是嫁到大户人家,衣食无忧,当然不用操心生计。
“大舅娘,我晓得的。”
莫小荷的认知中,与其想怎么想省钱,不如想如何赚钱。
这个时代农家女子,农忙时分都得跟着侍弄田地,风吹日晒雨淋,皮肤就比镇上人家的小娘子粗糙很多。
猎户没有田地,莫小荷还是很欢喜的,到时候在自家门口开辟一些菜地,种上时令蔬果,满足口腹之欲就好。
远离村里,省得和那些妇人一般,整日东家长李家短,一地鸡毛,而且还能很好地掩饰她赚钱的能力。
村里人家,谁家吃肉,那肉香味飘的老远,马上惹来红眼病的,第二日,全村人都知道了。
“你这丫头,左耳听右耳冒,大舅娘知道你不往心里去。”
文氏喋喋不休,如果她是婆婆,肯定不会让莫小荷这样的小娇娘进门,这样不但不能分担家务,反倒还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
万一是个不省心的,撺掇儿子和自己离心,所以必须找个自己能掌控的儿媳。
太漂亮的,家里也看不住。
所以,自家人一直觉得,莫小荷会嫁给镇上的家境殷实的人家。
下晌的阳光火辣辣的,莫小荷抬起头,用手遮挡在额头处,都入秋了,天还那么热。
她用头巾遮住半张脸,低头走着。
这种一看就是乡下人进城的装扮,会招来路人鄙视的目光。
镇上人家的小娘子,戴的是精致的草编帷帽,在帽檐处,还有一圈圈花朵的波浪。
只要能防晒就好,莫小荷不在意具体的细节。
牛车等在原地,文氏正要上前打招呼,旁边的树荫下,出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
“哎呦,今儿镇上没有马车,只能坐臭哄哄的牛车……”
女人说完,用手在鼻下扇风,一脸讥讽。
莫小荷一看,心下不喜,都说狭路相逢,她在镇上,也能碰见小寡妇张翠花,孽缘。
张翠花一身橙色掐腰绸缎衣裙,丰乳肥臀,走路不停地摆臀,一副风骚的模样。
那高耸的胸脯,刺痛莫小荷的眼睛,她在心里暗暗骂,胸大无脑的货色!
她现在是没发育,等以后营养跟上,也会有更迷人的曲线。
“哼,赶车的,我给你五十文,这牛车我包了,送我回村。”
张翠花阴狠地眯了眯眼,本想上前找莫小荷厮打一番,但是文氏和李秀在,一对三,她没有胜算。
这次去县城,她找到自己亲哥哥哭诉,嫂子给她出主意,到时候可以狠狠地整治莫小荷这贱人。
不过是个青涩的丫头,没胸没屁股,还想和她抢男人?
牛车回村,一来一回给上十个铜板就好,张翠花财大气粗,一开口就是五十文。
赶车人非常为难,一方面,他和文氏乡里乡亲的,已经收了钱,不好反悔,但是他上有老下有下,多出的几十文不赚,又不那么甘心。
“穷酸就别坐车了,走回去啊!”
张翠花抢先一步上了牛车,嘴脸夸张,她戴着镶嵌花朵的帷帽,仰着头,一副骄傲的母鸡状。
“大婶,你家有丧事吗?”
坐不坐牛车回去,本来无所谓,莫小荷就是看不惯张翠花嚣张的嘴脸。
这种随时盯着顾峥,如饿狼一般的浪荡女人,她必须给予一个深刻的打击,让她张翠花此生难忘。
见到寡妇,莫小荷本能地毒舌。
若不是家中有丧事,帷帽上为何戴一朵白花?
“哦,对了,大婶你刚死了男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