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永兴镖局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拳打脚踢的训练已经融入到了他们的生活中。
从天亮起永兴镖局门口便不时的往来车辆,虽然永兴镖局大不如从前却也能在襄阳安稳几年。
今早五小姐谢清瑶刚刚睡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校场练武,而是嘟着嘴皱着眉气冲冲的跑进了正房里。
正房里谢老爷和三少爷谢云彬正在谈话,见谢清瑶进来都看向了她。
“爹!”谢清瑶撒着娇气嘟着嘴喊道:“您还管不管十三了呀!”
说着她伸手指着校场内打着木人桩的谢卓妍。
若是以前谢卓妍绝对不会被允许碰木人桩的,更不会让她踏进校场一步。
可如今倒好接连好几天,起初谢卓妍还总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常常被爹爹责骂,谢卓妍每次都恭恭敬敬的低头认错。
可第二天又开始起早贪黑的在那儿打拳,她这个样子已经半月有余了,现在就连爹爹都懒得再管了。
“大清早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谢老爷看着谢清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哥说了,让她在这里打打拳总要比到外面惹事的好,就让她打吧,打腻了自然就不打了。”
“可是,”谢清瑶放下了手一把坐在旁边的靠椅上:“她在那儿偷偷学谢家的拳法呢!”
说着她又站了起来:“像她这种四肢不全的废人怎么配练谢家拳法!”
爹爹当初不也是因为这个才不让她练武的吗。
三少爷谢云彬听到这儿立即斥责道:“清瑶!越发不懂事了。”
谢老爷却也不生气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看向谢清瑶:“她爱看就看吧,看了也学不会,要真是那么天赋异禀她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简直一无是处。
“好了,清瑶。”三少爷谢云彬也站了起来走过去:“咱们一起去练武吧。”
他说着摸了摸谢清瑶的脑袋领着她出了正房的门。
校场不起眼的角落里谢卓妍的左手缠上了厚实的绷带,一下两下的重重打在木人桩上,竟是觉得木人桩松了又松。
谢卓妍却突然感到一丝异样的目光,不同于以前每日面对的杀气,更像是小孩子之间闹脾气而互相瞪眼一样的感觉。
她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谢清瑶怒视的眼睛。
谢卓妍笑了笑,要说这个谢清瑶的脾气也不比谢卓妍好到哪儿去,可偏偏谢老爷对待谢清瑶比对待谢卓妍要好了上百倍。
谢卓妍顺势停下了动作,侧过头看了看耷拉着的右手。
这条残废的右手不知给谢卓妍带来了多少悲伤和痛苦。
这半月以来谢卓妍并没有闲下来,而是一直在不断的锻炼这幅身子,可这娇弱的身体挨不过每日每夜的训练,中间还大病了一场。
但总归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卓妍站在练武场旁边,永兴镖局有二十来个人,相比于之前少了很多。
在谢卓妍的记忆里曾经有位以铁拳盛名的刘铁拳在名利双归后决定与永兴镖局分道扬镳出去单干,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永兴镖局好些个优秀的兄弟师傅,这也引起了永兴镖局落败的开始。
而最有趣的就是刘铁拳镖局背后的靠山竟是马通判,府丞大人的心腹之一。
谢卓妍的双眸程光发亮,狡黠的笑了笑又看向前面的两个人。
谢清瑶和谢云彬各自分开前往不同的练武场,谢卓妍站在一旁看向校场里练武的众人。
要论力道和蛮力,这些人的资质的确不错。
但要是论别的地方那还不如南山派的七岁娃娃。
但永兴镖局的谢家四人在襄阳富有年少有为的美名,当初谢卓妍也因此不知红了几次眼,也当然了永兴镖局毕竟还是谢家做东,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而这四个人当中就数三少爷谢云彬最为出色了,如今他也是永兴镖局中的支柱,无论武学还是头脑都能让谢老爷放心的将永兴镖局交付给他,也就不难理解谢老爷为何那般信任与疼爱三少爷了。
谢卓妍抬头看了看天空,蔚蓝如海白云轻飘,是个好天气。
虽然谢卓妍被谢老爷勒令不得出门,但作为刺客已经习惯了不按常理行事出其不意。
而且更不用说躲过镖局这些人的耳目,那是绰绰有余。
襄阳地广人多,街道上也总是热闹不已,走过马路街边小吃的香气断断续续的扑鼻而来,耳边亦是小贩们洪亮高亢的叫卖声。
谢卓妍一身牙白色亚麻对襟长衫,如墨青丝高高束起用亚麻布仔细缠绕,长眉入鬓显得谢卓妍瞬时精神英气了几分。
身边不乏或匆匆而过或漫步游街的人,谢卓妍走进一座粥铺点上一碗糯米粥坐下来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来,客官。”
不久小二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糯米粥招呼过来。
谢卓妍掏出两文钱送入小二摊开的掌心后小二乐呵呵的退了下去。
糯米粥热的烫口,谢卓妍便索性放下了碗观赏着周围的街景。
左边的街对面是布告牌,上面还悬挂着一则白纸黑字的布告,那是关于候都督大婚与南山派斩首的告示。
路过的人群中不时有人走过去瞧上两眼后又混入了人潮。
“真没想到三王爷竟然会行刺皇上。”邻桌的一个人对着坐在他前面的人说道。
“本来那么贤明的王爷……可惜了,可惜了。”
“可是,红白双菱真的死了吗?”
“皇榜上都贴着呢,弑君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