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儿王子胜一脸血的看着贾赦,气若游丝般的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们兄弟俩的,你们不想好好过日子,捎带上我作甚么?我都三十好几,眼瞅着再过几年就四十了,这年岁还读书?还上进?你咋不干脆送我上天得了呢!!”
“这话怎么说?”贾赦傻眼了。
好在王子胜这人虽有大部分纨绔子弟皆有的缺点,可他却不至于完完全全不讲道理,尤其这件事儿跟贾赦确实没有太大的干系。当下,王子胜缓了缓悲伤的心情,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被贾政坑了的事情经过。
其实,过程真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贾政在王老爷子跟前吹嘘了荣国府的家学有多能耐,又提了两家多年的交情,甚至还拿贾赦和珍哥儿当了榜样,直把王老爷子忽悠的云里雾里,最终答应将王子胜父子俩一道儿送到荣国府来……做学问。
“哈哈哈哈哈!”
“贾赦!你你你、你们俩兄弟都不是甚么好东西!要单叫我家仁儿过来也就罢了,他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念书的好时候。可我呢?我招你惹你了?”
贾赦笑得有多开心,王子胜就有多愤怒,要不是惧怕回头自家老爷子收拾他,他真的很想揍贾赦一顿。对了,还有贾政。这俩兄弟简直缺德到家了!
“你没招我也没惹我,可你来我们府上念书这事儿,本就不是我的主意。”贾赦终于笑够了,四下张望了一下,遂问道,“你说你儿子也来了?对了,我二弟安排你们住哪儿?”
“家学那院子里的两间厢房。”顿了顿,王子胜不由的吐槽道,“贾政说这样能督促我更加用功上进,还不准我带家里的丫鬟过来,只挑了两个未留头的书僮。”
惨,惨的让人不由得放声大笑。贾赦头一次觉得自家蠢弟弟还有几分能耐,随口问了一句:“那我二弟呢?在家学?”
“不然还能在哪儿?我是出来透口气的。”
“走,我跟你一道儿回去,保准给你出口恶气!”贾赦浑然忘了先前自己也曾坑过王子胜不止一次,哥俩好似的搂着肩往家学走去。
家学里,因着快到盏灯时分了,年岁小的几个早已一溜烟儿的回了后宅,余下的只有贾政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郎,显然后者就是王子胜的长子王仁了。虽说贾赦跟王家的人还算熟悉,可对于小辈儿们却是真的全然陌生了,回想起来,估计也就是王仁满月的时候瞥过那么一眼。当下,贾赦随手扯了贾政的腰佩,塞给了王仁当做见面礼,又殷切训诫了几句,旋即就拖着贾政出来了。
“二弟你是怎么个打算?将王家父子俩弄过来是单纯的见不得他们好,还是真打算让他们上进?我可提醒你,我和珍哥儿金榜题名已经很值得一提了,要是那俩也跟着高中了,那你是不是要投井了?”
“投甚么井?我会比不上他们!”听得贾赦这话,贾政登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恼怒的转头瞪了过来,恶狠狠的道,“大哥您放心,我绝不会给咱们府上丢人的!”
贾赦心道,读了二十来年的书,结果连个水花都没见着,这不算丢人怎样才算?好在贾赦也明白,这话不能说,其实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如今天色昏暗,说了这话后不方便跑路。当下,贾赦只道:“行罢行罢,你心里有数就成。对了,再过两日就是珍哥儿的大喜之日了,你别光顾着做学问把正事儿给忘了。”
回应贾赦的是贾政一声冷哼:“做学问才是正事儿!”
“哎哟二弟啊!你大哥我惨呢!前几日我刚呈了一份赈灾的文章,今个儿圣上莫名的就当着众皇子的面狠狠的夸了我一通。哎哟你是不知晓呢,皇子们,尤其是太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这是造的甚么孽哟!!”
冷不丁的,贾政被糊了一脸的苦水,他觉得他又要开始喘不过气来了。
……
……
随着王子胜父子俩的入学,刚少了俩学生的荣国府家学又再度恢复了全盛时期的人数,又因着他们学问程度不同,先生们也终于不再炒大锅饭似的,全部混在一起,而是第一次明确的分班了。
珠哥儿和琏哥儿年岁只相差一句,教学进程相差无几,只儿更加稳重懂事,比琏哥儿成绩要好一些。他俩自然被分在了一起。
王子胜和王仁不愧是亲父子俩,他们的程度大概就处于识字初期,尽管不至于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可给他们一本论语,绝对没法子通读下来,更别说释义了。因此,他俩就分在了一起,从“三百千”开始学起。
至于贾政,他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别受太大的刺激,他就不会晕厥也不会心绞痛。只是,因着他白日里要去工部,只有休沐日和晚间才有空。故而,休沐日的白天他跟着珠哥儿、琏哥儿一道儿继续进学,晚间则跟这王子胜和王仁巩固基础。
还有十二……
“琮三爷,您能待在自个儿书房里念书做学问吗?算我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罢!您若是非要来家学听课呢,那您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别总是挑我的刺,更别给我布置功课,成吗?”先生之一的周先生是最苦逼的,因着先前答应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