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芙皱眉道:“你……你这些都是假设!”
“是,这都是阿黛的假设,但小姐能保证不会发生吗?小姐,有为后的潜质,又何须屈居于人下……”
寄芙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阿黛至此不再多言,悄然地退了下去。
有些事必须她自己想通了才行。
刚要步下楼梯,便撞见了一个人。
他依靠在楼梯的扶手上,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即使如此随意站着,也有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他十分俊朗,但看上去也有些淡漠,抬起头时,竟与阿黛在眉眼上有着七分的相似。
阿黛唤道:“哥哥,你何时来的?”
他正是寄芙的左护卫,她的亲哥哥,阿墨。
“来了多时了。”
阿黛不语,径自下了楼。
出了绣楼后,阿墨追了上去。
“阿黛,你站住!”
她回身,“哥哥可是有话要说?”
“你为何又攒着小姐去为后。”他话语轩昂,吐气冷然。
“小姐配得上最好的,无论是衣服,首饰,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地位。”
“难道你就不考虑小姐的终生幸福?”
阿黛哼道,“难道嫁给哥哥就幸福了?”
阿墨俊颜赤红,窘色一目了然。
“大妖之族,地位才是一切,哥哥不就因为这些才迟迟不敢将爱慕小姐的心思说出来吗?”
“那不一样!”
“又何不一样。难道哥哥想看着日后小姐在朝堂上被一个无才之人欺侮。”
“我犬妖族人才济济,王后虽有大权,但也有如同苍梧长老,族相大人这般不畏王权之人,日后真有如你所言的那种事情发生,定有人会护着小姐。再者,王也不是昏君,若有这样的恶后,王必定会废之。”
“哥哥是男人,应该晓得一句话,叫最难消受美人恩,那女子救过王,冲着这一点王也不会将她如何,更有甚者,毒蝎美人之流最擅长的就是这枕旁风,哥哥忘了二娘和三娘了吗,她们看着温良贤德,可私下里是如何对待娘亲和你我的。哥哥忘了,阿黛却不会忘。”
“这都是往事了,如何能与小姐的事相提并论。”
“如何不能并论,只要是女人都可能包藏着祸心,尤其是遇到比自己更美更聪明的女人,更会想除之而后快,阿黛不想有朝一日让小姐受到那种欺辱之痛。”阿黛视线犀利的看向他,“哥哥无非就是不想小姐嫁于王,想着终有一日能出人头地,恢复我族昔日的荣耀,到时哥哥就能再无顾忌的向老爷求亲了,对吧?”
她与阿墨也曾是贵族之家,但七百年前,父亲在战场失利,错失了建功的机会,并被判了个行军不利之罪,从此一蹶不振,家道便开始中落,为了能再爬起来,光耀门楣,又娶了两房贵族家的庶女为妻妾,可惜能力有限,终是无法力挽狂澜,待到他们兄妹出生时,家道已是强弩之末,至此她的父亲染上了酗酒,再不管家中之事,使得两房妻妾仗着年轻和宠爱,欺负她的娘亲,他们兄妹也没放过,欺辱之痛历历在目,她永不会忘却。
她与阿墨成年时,父亲酒醉闹事,成了囚徒,于狱中病死,之后家族崩落,成了平民,但有幸被族相白牙识中,选为骑兵,后来又得到寄芙的赏识,才有了魔兽骑兵团这左右护卫之名。
知遇之恩,如同再生,阿黛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正因此,她期望着寄芙成为王后,那才是配得上她的称呼,她也不许她屈居人下。
“不与你说这些,你只要记得,小姐的事,不是你能干预的。”
“晚了!”她掷地有声,似撼天狮子下落,“以小姐聪慧,定能明白阿黛所言的真正含义。”
“你……”
“哥哥若无其他事,阿黛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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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之上,寄芙坐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她才转醒过来。
阿黛之言戳中她的心思,她的确不是一个甘于屈居人下的女子,若是比自己强,她甘愿心服,可差于自己的……她不会服。
真如阿黛说的有那么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不会心服的王后,怕是会直接甩脸色给对方看,性子如是,想改也难了。
但,姬妾人选她耳有所闻,是千兽府的大小姐金姬,至于那个银姬是附送的,断不可能是王后。
那金姬如何,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清楚,因为两人曾遇过两次,一次在千兽府的圈养场,一次是千兽府的二公子被自己打伤,她来营救,两人为此打了一架。
旗鼓相当!
因此,她妖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摊上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爹,若她为后,假以时日,定能一展才华,她未必不会服。
若是别人……
若是个庸才……
她一用力,捏断了手中的筷子。
据闻,有个人类女子被王深藏在宫中,不会是她吧?
她敲了敲脑门,对这人类女子的信息脑中一概没有,也怪自己,自从选后之事闹过后,她就不曾上心于此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