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知道她那是故意的吗?”
他每回上门都会吃闭门羹,但雨默知道他是魅罗的盟友,再讨厌,也要给脸面,所以每次都让紫艿将绿豆糕送给他当回礼,他也是个要面子,既然她送,他就吃。
吃完了,还能借口上门再要,可惜啊,雨默不吃他这一套,来几次都一样,不就是送绿豆糕吗,她有的是。
璃王的倔性也被激起来了,一来二去,这绿豆糕就成了茶饮的唯一点心。
宁宜其实憋了很久了,趁此刻休息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殿下,她已是犬妖王的人了,腹中也有了犬妖王的孩子,殿下还不肯放弃吗?”
“我们妖何时介怀过这些?”
妖虽也有从一而终的概念,但男欢女爱,仍是随着性子来的,成了亲,日子过得不顺心,照样可以结离再嫁,或是再娶,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他们的寿命那么长,不能与所爱之人暮雪到白头的话,漫漫岁月岂不是太煎熬了。
“可是殿下,她不喜欢您啊,是一点都不喜欢。”
“那是处的时间还不够多。说来说去,还是那犬妖王将她藏得太严实了。”
宁宜实在不觉得这是问题中心,那姑娘但凡有对他有一点好感,哪是犬妖王能藏得住,这分明是自欺欺人了。
“你放心,有的是时间,等她生完了孩子,解了禁,本王自会加把劲的。”
他脸上的表情很逍遥,似乎一点不以为意,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无人知道,他其实曾不止一次悔过,当初在林海时就不该放了她。
若是不放,现在光景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可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虽是狐妖王族,但自家那些糟心事还没处理干净,又谈何与她暮雪到白头,相比之下,狼妖王和犬妖王才有这个资格。
待到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与犬妖王能对等的时候,他就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温吞的模样。
将茶饮尽后,他捏紧了杯子,目色湛然中透着一抹橘火,那是名为嫉妒的火。
等了一个时辰后,宁宝回来了,跑得一身汗,衣襟和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姐姐,快给我水,我渴死了。”
他热炸了,一边说,一边将袍子脱了,露出臂膀,剑也不要了,直接扔到了地上。
宁宜递上了茶水,替他扇风,狐妖其实并不怕热,生活的妖族也在炎热的区域,但是干燥,不像这里湿气很重,热起来极为的不舒服。
宁宝咕咚咕咚地将水壶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了打个嗝,问道:“姐,还有吗?”
“少喝点,这冰魄水很珍贵,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呢,都被你喝了,殿下喝什么?”
璃王见他实在热得难受,便道:“让他喝吧,也没多少路了。宝儿,说说,暮云公主可愿见我们。”
“我按照殿下的意思都说了,但没见到暮云公主,而是她的贴身护卫横艾将军,她要我们先去山下的苔藓村,等暮云公主召见了再见。”
宁宜道,“这是什么理,那苔藓村都不在龙宫中,而是给过路商旅打尖用的,龙蛇混杂,怎么能让殿下住。”
“我说了啊,可人家是这么说的。”
“你可提了绮罗王后的名字?”
“提了,我连咱们王后的名字也提了,可那横艾将军一点没反应。”
“这怎么会呢,莫说我们王后了,这绮罗王后和暮云公主可算是手帕交,临行前,犬妖王也说过,看在她母后的面上,这位从不出龙宫的公主定会见我们。”
璃王收了扇子,用扇骨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恐怕不是不愿见我们,而是出了什么事了?”
“殿下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曾听红松长老说过,暮云公主曾几次写信至犬妖族,邀请绮罗王后至龙宫叙旧,两人感情应是极好的,今日我们携带雪舞剑上门,她必定不会不见,甚至肯定亲自相迎,即便我不是犬妖族人,但看在绮罗王后的面子上,也肯定会给几分薄面,如今却连见都不肯见,要么是暮云公主和绮罗王后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情谊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他停下用扇骨敲打手的动作,“暮云公主现在没法见人。”
情谊若是出了问题,犬妖王必定会知道,因此这个可能性很低,那就只有后者了。
“殿下的意思是……”宁宜深觉事情恐怕出岔子了。
璃王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就启程,尽快到达苔藓村,再想办法探听龙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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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王殿。
夜深人静地殿廊上,横艾疾步走过,神情严峻。
她为龙妖,且是强妖,因此人形很完美,一身红甲戎装,束着马尾,英姿飒爽,有着介于男与女之间英气之美,一双星目即便在昏暗的空间里,依然灿亮。
王殿中,能看到的皆是女子,无论是侍卫,还是仆从,源于龙宫是母系妖群,只有女子,而没有男子。
侍女从殿中走了出来,见到横艾,立刻俯首行礼。
“殿下如何?”
侍女脸色灰暗地摇头,“不好!”
“巫师可有说什么?”
“中毒很深,想要去除只有解药!”
横艾一听,一双醒目惊瞪得浑圆,能清晰看到泪腺处的那抹血红,她一掌击在门柱上,“该死!”
“将军……您别这样,公主她……”
“是阿横来了?”寝殿里幽幽响起孱弱地低吟。
横艾立刻回道,“殿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