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砖石不偏不倚地砸中怪物的脑袋。
巨大的力道令它在空中失去平衡,宛若被击飞的皮球一样摔进过道。
两人顿时察觉到危险。陆轻尘冷冷道:“快跑。”夕野便将陆轻尘朝肩上一甩,尽力朝前跑去。她体力毕竟也是有限的,那白嫩细致的双腿看起来又如此柔弱无力,就怕跑着跑着给折了。
陆轻尘道:“快。”
夕野怒道:“我不是拼了老命吗?你这寄生虫,再啰嗦就从我背上滚下来。”
恍惚之间,陆轻尘看见转角的地方好像立着一个人。
那像是人吗?他手电光再次打去,那具身影却消失了。陆轻尘来不及多想,赶紧用手电筒照清前路,夕野就像越野车一样漂移狂奔,转眼间就甩掉那头怪物好远。
陆轻尘道:“有些奇怪啊。”
夕野道:“你才奇怪!等逃出这里,你必须好好补偿我。”陆轻尘根本没听进去她这句话,他继续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之前甩掉那怪物如此困难,现在却轻易就甩掉了?不、它可能根本没追上来......”有人拦住了它!
李卞当化身的狼怪从潮湿肮脏的过道间爬起,却迟迟没有行动。因为它看见一个人,那个人就面对面立在走廊中。
这个人太黑。
黑色的长裤、黑色的衬衫、黑色的皮靴......背上那漆黑的、足有人高的黑布头。他整张脸也藏在帽子黑暗的阴影中......这里本无光,微弱得不可计的光芒从侧窗倾泻下来,只让这个人显得更加瘆人。
这个人又太冷。
鸭舌帽上还有雨渍,他显然刚来不久,雨水从帽子的边沿一直向下淌、淌过了轮廓分明的下巴,淌进了炙热的胸膛......冰凉的雨水也没让他有一丝颤动。
这个人绝不平凡。
无论有着哪些无法形容的气质,他就是特殊的一个人,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也会觉得那是副冰冷的、不苟言笑的扑克脸。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如游魂般出现在这里?
连怪物都有了忌惮。野兽尚有逃避危险的本能,它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着告诉自己:逃!一定要逃!可它知道绝对无法逃掉。
这个人开始走过来,每走一步,他的筋骨也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猫科动物捕猎之前,那锋利的爪子又从脚趾尖弹出。他一边走,一边撩开了黑布,银色的刺刀闪闪发亮。
李卞当早就想逃,可它腿脚却麻痹了,仿佛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爪将它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它只有沉沉地低吟着,发出最后的反扑!
就在它猛地扑向黑衣男人的咽喉之际,黑衣男人忽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死死扼住了李卞当的咽喉。
快!准!狠!
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李卞当丑陋而粗大的喉咙掐爆,黑衣男人竟然如此强悍,他仅用ròu_tǐ的力量就将李卞当二次涅槃过的超级狼怪控制到动弹不得。
黑衣男人手背的青筋暴起,他还在施加更大的压力。
李卞当两眼上翻,他感觉喉咙就像被巨大力量的老虎钳往里钳,血管、皮肉通通被挤压在一起,终于,它如钢似铁的身躯也开始破裂。
先是眼球承受不住压力,带着血水从眼眶中飞溅而出,然后他的喉咙越捏越细,嘴中血肉与喉管都从口内喷出!顿时七窍流血!如此强大的怪物在黑衣男人面前倒下了,倒得如此脆弱不堪,就像被活活掐死的野狗。
黑衣男人没有离去,他就这样盯着狼怪凄惨的尸体。好像他知道狼怪会复原,狼怪受到这点程度的伤是不会死的,而他就在这里等,等着狼怪一次次的醒来,再一次次地将它虐杀。
这是极度变态的心理。
fbi有一条测试可以推断凶手是否是变态杀人狂:如果你是凶手,你已经杀了受害者全家,而你知道受害者躲在你面前的衣柜里你会怎么做?
正常人可能会直接打开衣柜杀死受害者;稍有变态心理的人会将衣柜锁起来,让受害者饿死其中;但真正的变态杀人狂会搬来一个凳子,他就拿着刀在衣柜面前等,等待受害者自己走出来。
都说绝望是可悲的,希望过后的绝望更加令人痛苦,但藏在衣柜的受害者根本看不见一丝希望,直到变态杀人狂将刀刺进他的心脏之前,他还必须经过长久而痛苦的过程去接受死亡。一个人要承认自己会死,比直接死了难受得多。黑衣男子就有这样的心理,他在等待狼怪一次又一次的复活,又将它的生命之火一次又一次地泯灭。
李卞当果然又修复了身体组织,它却仍然伏在地上装死......待到黑衣男人松懈的一刻,它又猛地扑向他的喉咙!
黑衣男人瞬间抓住它毛茸茸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揪住它的毛皮,猛地一撕!
李卞当惨烈地嚎叫着!
可黑衣男人不为所动,他手上的力气反而愈发地强大,终于将那狼皮从它身上生生地扯下!鲜血与内脏糊满一地。
它痛苦的声音就算在密林外的铁轨也能听见。
陆轻尘和夕野又怎会听不到呢?夕野道:“那怪物叫得好惨哪。”
陆轻尘道:“不论你信不信,我刚才看见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
夕野道:“谁会发神经来到受诅咒的屠宰场呢?”
陆轻尘道:“我不知道,但这个人可能不是我的幻觉,会不会就是他提醒我们,刺客又与那怪物恶斗呢?”
夕野道:“我还真得见过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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