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丹扭身躲开,唰地红了脸,捂了眼睛:“呸呸呸!谁个要跟在你的后面,明明是你自个约不出温小姐,非要拉人家作陪!”
舒经天好笑地瞅着他:“那我拉‘人家’,有种你别出来!”
蓝丹叉了腰,鼓着嘴,作势要厮打舒经天,口中怒叱道:“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这样欺负本画师,我,我,我……我去告诉贺兰兄教训你!替我报仇!”
舒经天朝地上使劲唾了一口,愤慨道:“拜托你什么时候能亲自找本少爷报仇!”
蓝丹扭着腰:“就不,就不,气死你!……”
文蔓:“……”
后面跟了这两块货打打闹闹,文蔓不久就像温如雪和晴儿一样淡定了,只管走她们自己的,反正这两位即使吵着,也一点没耽误跟上她们的脚步。
瑞祥布庄所在的位置也很好,对面是袅袅婷婷的柳树,飘拂的柳枝下,是悠悠行驶的画舫。远远看去,这瑞祥布庄门面虽显陈旧了些,但却自有一种岁月沉淀的祥和与气派。
一行人走至瑞祥布庄的前面,“小心脚下!”眼尖的晴儿提醒大家。
低头一看,却是瑞祥布庄门前的地面上坑坑洼洼,一汪汪的水接连不断。文蔓往前走了几步,鞋底已经沾满了泥巴。有几个要进店的顾客见此情形止住了脚步。
“请让让……让让……”几个伙计穿戴的人从远处跑来,扛着几袋子沙土开始撒到地上。
“姐姐,我们还进去吗?”温如画犹豫道。
“进!”文蔓毫不犹豫道。
轻轻地踩着刚铺好的地面,小心翼翼地进入。门口一个中年人迎了出来。
“客官慢行,小心……小心……走这边,这边……”
“郑老板。”晴儿叫道。此人正是瑞祥布庄的老板郑仁厚。
“晴儿啊,带着小姐来了?快进来。让你姐姐出来给你们服务吧。”这位郑仁厚老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人仁义厚道,从他的父亲手里接过瑞祥布庄,前几年经营得红红火火,近年来却呈衰颓之势。
“郑老板,你这门前怎么弄成这样?”晴儿扶着文蔓,皱着眉头,“这样谁还敢来啊。”
“唉,”郑仁厚“长叹一声,有人使坏,最近晚上故意经常这地面给挖成这样,破坏我们生意,以后晚上我会派人守着。”
文蔓抬头瞧着这位老板,厚厚的嘴唇,倒是慈眉善目地,只是看上去一幅憔悴模样,两鬓过早地生了许多白发。
“郑老板,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给推荐推荐,我们这两位姑娘想订做衣服。”
“好好好,进来看看……”
进得店来,却见偌大的柜台上,布料却摆得稀稀落落,远不是一副兴盛模样,文蔓与温如画一会就看完了,各自挑了一块绸布,跟着晴儿的姐姐巧儿进入了一间专门的接待室,挑选衣服样式。舒经天和蓝丹也跟着一起进入,继续进行着他们无休止的口舌之争。
林巧儿细眉细目的,嘴角总挂着笑,是非常文静的一位姑娘。她站在那里,有些抱歉地说:“赫姑娘、温姑娘,近来店里进的料子有些少,可能过一阵会多了,姑娘们可再来挑一挑。”
“姐姐,还能进得多吗?我听说……”快言快语的晴儿刚说了一句,就被巧儿止住了,眼睛朝向外面示意了一下。
晴儿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再言语。
文蔓细细看着,见这瑞银布庄的衣服图样多是素色线描,回头笑对蓝丹说道:“蓝画师,你瞧这图样画得怎样?”
蓝丹正惯常地捂着脸,扭着腰(也不知道总是这个姿势累不累),听见文蔓说话,从指缝里瞅了一眼,就不再看,柔声柔气地嘀咕道:“这也能称得上画?莫要污了本画师的眼睛,如果让我画,我定将它画得细腻逼真,让它活色生香、美仑美奂,让人浮想联翩,意味无穷……”
“你这是画的人还是画的衣服?”舒经天听得不太对劲。
“当然是衣服,”蓝丹正色道,“但衣服是给人穿的,也是有生命的,尔等凡夫俗子岂能理解艺术之境界……”
舒经天:“艺术之境界就是像你这样总是搔首弄姿吗?”
蓝丹柔声柔气地怒吼:“你给人家滚出去!”
文蔓笑着正要开口,猛听见外面传来真正的狮子吼:
“郑仁厚,你给我滚出来!快快把债还上,否则将你这店铺统统砸光!”
巧儿一听脸色变得苍白,低声道:“催债的又来了。”随后对着众人抱歉地说道:“请大家先在这里躲一躲,老板会出面对付的。”
舒经天一听却蹦了起来:“不要,不要,我们出去看看。”
文蔓见温如画也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知她是知府千金,自然不怕这些,干脆站起身来道:“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出了接待室,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身穿雨鞋叉腰立着,郑仁厚哈着腰从另一间屋子跑出来,对着为首的那位谦卑地笑着:“诸位息怒,息怒,梁老板,能否再宽限几日,小店这几日实在紧张,待货款一收齐马上就给您送去。”
“哼,郑仁厚,这已经是第三次延期了,我梁霸天也是良善之辈,不忍逼人太甚。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你交不出五千两银子,你这店铺我只好接收了。”
“什么……三千两?”郑仁厚有些张口结舌,“梁老板,不是只借了五百两吗?最后还一千两吗?”
“郑仁厚,你别不识好歹,你已经延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