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是太常寺少卿的郑弘原本就是苏洛的外祖父,虽然郑府的嫡女嫁给的是平武侯府的李侯爷,但侯府的嫡长女早已嫁人,嫡次女李妙珊那时年纪还小,怎么也学不会祭祀的舞步,郑弘便想起了郑氏的长女苏洛,再怎么说,苏洛也是他的外孙女。
肥水不流外人田,郑弘当然是把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给了他这个外孙女。
苏洛倒是没令他失望,一曲舞蹈名动京城。
但也是这曲天舞,陵王韩子烨与苏洛暗生情愫。
当初陵王来苏府提亲时,陵王必定是向郑氏表明过自己的心思,要不然郑氏也不会大着胆子对大姐旁敲侧击,一再念道今后在王府有姐妹照应才是最好。
大姐大概也是知道陵王倾心苏洛才会答应下来。
苏喜妹眯了眯眼,徐徐说道:“既然三姐在琴坊,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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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胡同一处阔气的宅院,李大富偷偷摸摸翻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那屋子里的女子正在绣花,突然感到眼前的光线暗了暗,有个人影在桌前晃了一下,吓得手中的刺绣啪的落在了地上。
“小红,是我。”李大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睁大眼神色急切地盯着她。
尖叫声在小红的舌尖上打了个转吞了下去。
抬头看清了来人,小红舒出口气抬高的眉梢便放了下来。李大富把手移开,兀自坐在了桌边。
“大富哥,你怎么来这里了?”小红还心有余悸,轻轻拍了拍胸口,旋即又是一脸的惊讶。
李大富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后又一想他毕竟是平武侯府的公子想要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是难事。
“我是专程来带你走的。”李大富难得眼中带着严肃,这句话说的尤其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来带她走?
小红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但很快她的脸上带起一丝苦恼。
“大富哥,我不能跟你走。”她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李大富拧着眉,不死心地劝道:“小红,李贵是什么品行,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跟着他,你这辈子就算完了,要是他真有这个心,直接就会把你带回侯府抬你做姨娘,他把你扔在这宅子里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他不想给你名分却是要你服侍他,你是个好女人,不能就白白被那个混蛋糟蹋了!”
小红拿起帕子压了压眼角,“大富哥,你不要再劝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跟着你大哥是心甘情愿,你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她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虽然她说自己是心甘情愿,但她此刻的神情却是千万般不愿,似乎是在说她跟着李贵都是无奈之举。
李大富心下一沉,“不就是因为你那年迈的母亲和三个哥哥,我也有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跟我走吧,李贵是不会真心对你的。”
小红拿帕子再按了按眼角,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嘴上却道:“大富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
李大富听她这么说,捏了捏拳头,心头一阵接一阵的气闷。
小红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也不能被他大哥那样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祸害一辈子。
这次不行,那他下次再来。
说什么也要把小红带走。
李大富站起身,对小红无比真切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的,我不能让你被我大哥欺负,要是他再对你动手,你就派人来侯府找我,我一定为你出头。”
小红抽抽搭搭撑着扶手站起来,一边擦着眼角一边点了点头。
李大富打定主意,顿时觉得自己一身正气凛然,就连他自己都被刚才这番毅然决然的话感动的痛哭流涕。
他潇洒的转了个身,一跃跳出了后窗。
“哎呀!”
李大富倒栽葱似的栽了下去,一只脚挂在窗沿上还抖了两下。
意外!完全就是意外好吗!
他的身手可是很好的。
李大富颤颤巍巍爬起来,在窗户外冲着小红甩了甩他自认为俊俏的脸,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红忙敛住心神,打开房门慌慌张张对门外守着的丫鬟低声哭诉道:“快,院子里进贼了。”
那丫鬟闻言吓了一跳,但却是立即抖开嗓门大喊了一声:“有贼,院子里有贼!”
护院们一听,眉梢眼睛里全是兴奋,操、起棍子一窝蜂似的抓起贼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后院的一处墙角传来李大富“哎哟哎哟”的惨叫。
“你们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你们竟敢……哎哟……轻点轻点……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个屁!我们管你是谁,天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我是平武侯府的九公子!你们胆敢……哎哟……胆敢打老子,老子回头就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啊呸!你是平武侯府的九公子,老子就是玉皇大帝!敢在老子面前充老子,兄弟们给我铆足了劲儿狠狠的打,打的这毛贼屁股开花,我今晚就请大家喝花酒!”
木棍噼里啪啦胡乱挥舞,李大富被揍的鼻青脸肿,满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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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珍儿挎着药箱从仁春堂出来就往住在榆树胡同的童家来了,童老爷子如今虽然能下床走动,精神气儿也是十足,但他毕竟卧病在床多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至少还需要大半年的调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