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双目圆睁,眼珠子暴突出来,话未说完就在一把利剑下割断喉咙,直挺挺倒了下去。
“是谁!”
贼人们全都惊恐的往后退,举着大刀神情警惕注目着四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人再次倒了下去。
“是谁!”
“是谁!”
“鬼鬼祟祟算是个什么东西!”
又是一声哀嚎,梨花林中贼人们连什么人都没看清,只见一道人影闪过,他们就魂归黄泉了。
苏喜妹一边狂奔一边回头看了几眼,她看见了有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穿梭在梨花林中,眨眼就倒下了一片贼人,血红的颜色染上了枝头,倒是给这皑皑白雪般的梨花添了一抹惊艳。
是谁?
是谁救了她?
苏喜妹念头飞转,脚下却丝毫没有放慢步伐,飞快地奔跑在这片梨花林中。
“你、你是谁!”最后一个贼人双目血红,惊恐地张望四周,将大刀护在胸前,“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虚空中传来一个低低闷沉的声音,贼人吓得肝胆俱裂,大刀哐当掉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边求饶一边往山下狂奔。
一道人影闪过,那贼人动作一顿,尖叫声还未出口,身躯已经砰的一声直直倒下。
月满楼的楼主回头看了一眼上山的方向,上一刻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双眸却是变的如水般温柔,那深邃的眼眸中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是什么样的情分。
“卖阳春面的那人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他的确是老戚家的儿子,从小习武参军,不过在军中不受重用又犯了事,离开军营后就跟盘龙山的山寨帮派混杂在一起。”
尹天如实将查出来的底细禀报,只听楼主淡淡说出一个字:“杀!”
尹天一惊,忙出声劝道:“他是平阳伯府昭勇将军营中麾下的,或许我们……”
“他不过是一个小兵,留着也毫无用处,你不动手,就由我亲自出手。”
尹天知道自己劝不过楼主,只好应承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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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喜妹一路狂奔,刺眼的殷红从捂着肩头的指缝中流淌出来,面色惨白如素缟。
mí_hún散的药性越来越重,她看东西的眼神越发的模糊。
好在梨花林中有一间茅草屋,方才有人出手相救,应该不会有贼人再追上来,她便可以在此处等药性退散。
推开房门,跌跌撞撞进了屋子,一股浓烈的药草味儿扑鼻而来。
苏喜妹努力的睁大眼,似乎看见屋子中有一个人影。
是谁?
是谁在哪里?
哐当——
手肘撞在了一张桌子上,苏喜妹眉头拧起,闷哼一声。整个人一下歪倒在侧面的木椅上。
一双手突然掐住了她的颈脖。
苏喜妹本能的伸手扣住那双手。
涣散的目光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如残雪般苍白的面孔,他的嘴唇很薄却是泛着青紫的色泽。
苏喜妹愈发的没有力气,她感到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冰冷如寒冰,眼前晃动的人影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在他狰狞而可怖的视线下消耗着仅有的一丝意志力。
难道她要死了吗?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善终,方才那么凶险的处境她都挺了过来,为何偏偏会在这个时候……
不行!她不能死!
她还有仇没报,还要为自己谋得一个好的前程。
掐住她脖子的男人突然感到手下的女子拼命的挣扎,双腿不停的踢动,他刚喝下解毒的汤药,浑身上下就如同旺碳烘烤一般难受,就像有无数只虫子钻进了他的骨髓,一口一口不停的撕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没有多大的力气,双手下的女子一挣扎,他就像片落叶般左右晃动了一下,然后跌退几步,一手撑在了木桌边。
“你、你是谁……”苏喜妹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声音虚弱无比。
但似乎眼前的男人比她还要虚弱,她看不清这男人的样貌,可她却能感受出他即便很痛苦却是能像泰山一般面不改色的神情。
他似乎是个温柔淡雅的男人,轻风徐徐吹过,掀起了他的衣袂。
一身月牙白的儒裳映衬在洒进屋子的绚烂霞光中,宛若温暖的春风添了几分颜色。
这是她完全陷入昏迷时最后的记忆……
“王爷!”明玉似风一阵冲进屋子,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文宣王韩子辰。
韩子辰剧烈咳嗽一声,挨着一旁的木椅坐下。
明玉赶紧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都怪明玉,将王爷一个人扔在这里,王爷,您快喝点儿水。”
韩子辰又是一声咳嗽,明玉慌慌忙忙放下杯子,伸手轻拍他的后背。韩子辰牵起一个虚弱的微笑,“我没事,这不怪你,解毒时我神志不清,你自是不能留在这里。”
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倘若不慎伤了明玉,阿玲又该担心了。
“不是的。”明玉抬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将才我听见梨花林中有动静就前去看了看,没想到看到了好多死人,全是一招毙命。”
他听到动静就立马前往查看,发现死了人担心王爷有事,就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加上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回来,因此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满头汗如雨下。
他真是后怕极了!今后万不能再离开王爷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