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便已经小了不少,但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没有带伞的顾言最终选择在这寺庙里借宿一宿。在寮房里翻了一会经书,觉得没什么趣味,便又放了回去,打开窗子,雨后清新的空气让顾言精神一震。索性就出了门。天色颇暗,顾言也不曾带着油灯、蜡烛、灯笼等物,就这么在寺庙中闲逛了起来。绕着寺庙走了小半个圈,顾言便打算回房了。毕竟八九点钟在外面还能说是散步的雅兴,半夜凌晨就只能说是意图不轨了。禅房后面种了一片树林,树林寮房,显得很是幽静。幽静到没有带照明器具的顾言也觉得有些阴气森森。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眼见得已经能微微看到前面寮房的影子了,却在这时,听到了一些声音。
“那龟孙儿子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竟是让大爷白找了这许久。”这骂骂咧咧的声音显得很是粗鲁,说话人却又是压低了声音,使得这声音显得更为奇怪了。
听得这一句话,顾言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向四周望了望,黑乎乎的看不真切。那声音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顾言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事关他的身家性命,谨慎些倒是没错,只是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他当有的,不识相的藏着掖着,倒是白送了性命。说来也怪,那家伙把东西放哪了?莫不是放到肚子里去了?”又一个声音说道。
“嘿嘿,这话说得是,就应当剖开他的肚子瞧瞧才是。”第一个声音的主人再次说道,声音很是凶残,“只是这次没找到,那边会不会……”
“这有什么。”另一个声音满不在乎的说道,“想必是他将那东西交给某个人了,只要将他接触的人杀个干净,那东西早晚会回来。”
“也是。”这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慢慢的走远了。
等到他们的声音彻底的听不到了,过了一小会。才从树上滑下一个人来。这人不是顾言却又是谁?
顾言轻轻的拍了拍沾了不少尘灰的手,犹自觉得有些惊魂未定。来的人明显是两个恶徒,自己虽然有尽力锻炼身体,但毕竟这身体不过是一个少年,又不曾有天生神力,连个防身武器也没有,遇到这两人岂不是送菜?危急时刻,顾言灵机一动,却是想起了许久没有做过的一件事——爬树。顾言轻手轻脚的爬到了树上,期间不慎碰到了头顶的树枝,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吓得顾言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上天这时候送了一阵风来,倒是让顾言免于被发现,又加上天色幽深,躲在树上的顾言等到这两人走了,到底还是没有被发现。这让他不免有些庆幸,但庆幸之余却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到寮房门口,顾言心下一沉,果然自己隔壁的寮房房门大开,结合那两人说的话,里面的人只怕已经遇害了。顾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顾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最吸引人眼球的自然是那具被绑住了双手堵住了口的尸体,那人顾言却也见过,就是在庙里躲雨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男子。而眼下这人却是死透了——颈部的动脉被利刃割开,流了满地鲜血。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顾言皱起了眉头,强自压下了胃部的不适。房间里很乱,几乎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很显然,对方在找东西——但这决不是普通的谋财害命。听到那两人的话,他们要找的东西似乎还没有被找到……顾言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真是死不瞑目。顾言觉得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却发现那一大滩的血迹有些不对,似乎是动脉被割开,人还没有立即死亡的时候有些挣扎的移动痕迹。但这痕迹又很微弱。
难道是那两人找不到东西之后再杀的人?这移动痕迹是那两人走后再移动的?顾言心头一跳,发现那双瞪着的眼睛竟是直直看向一个地方……这方向和尸体移动的方向竟是一处。顾言的心跳的快了些。
走到那一处地方,顾言皱起眉头,能藏东西的地方几乎都被翻过了。究竟有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顾言的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花盆里。那花盆里种着万年青,长势正好,青绿可人。
顾言盯着那花盆盯了半晌,最终下定了决心,将紧紧挨着盆边插进去的,只露出一丝金属微光的一把小钥匙给抽了出来,便飞一般的走了出去——这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顾言一刻也不想多呆,像发生了命案这样的大事,还是喊来庙里的和尚通知捕快来才好。顾言加快了脚步向住持所在的地方走去,走到半路,顾言犹豫了一下,却又改了道。去了女众的寮房所在地。
顾言刚一靠近,便见着有一个提着灯笼的侍女走了出来,这侍女见这黑影,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见这侍女似乎有大声呼喊的趋势,顾言连忙低声澄清道:“姑娘莫慌,我不是歹人。”
阿九借着灯笼的光看去,看到了顾言犹有一丝稚嫩的脸,稍微放下了心,但依然警觉的退后一大步,“你来这里做甚?”
“阿九?怎么了?”王舜儿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推开了门。走了几步,忽的看到了顾言,惊讶道:“顾……遇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见到正主出来,顾言也微微松了口气,说道:“你没有事就好,这里发生了一些事,你们一定要小心些。明天一早,就早些离开吧。”说完,转过身去,“我还有些急事,先告辞了。”说完,却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