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对卢生并没有多少在意,因为正如刘梦所说,这次雅赏不敢有人乱来。
但卢生对他却不是。
因为如果是以前,只要是兵部送来的人,那进入陨圣山的名额是必定有的。可这一次的纪宁,那基本上已经是公开和兵部对着干了,虽说不是舞刀弄枪,但在名额争夺上,卢生确信不会像以往那样,有人故意放水让出名额来。
陨圣山虽然危机重重,但风险越大,好处就更大,天下文人无不向往。但是陨圣山平日里被无尽瘴气和禁制所封阻,只要固定时候才有机会进入,且有各种限制比如人数。不然圣地肯定早巴不得就让天下人族修文者都去了。
“纪兄,你可知道这次雅赏,两国如何比试?”
纪宁道:“这我倒是不清楚,只听刘梦提起过一点。”
卢生道:“此次雅赏将琴棋书画四艺分开,两国都是四人一组,一般来说都是按修为高低搭配,比如这次灵国来人就可分成两名士两雅士一组。”
“分组完后,两国文人就将互相比试,以纪兄擅长的画道来说,同样的题目,两国画道文人的作品将进行综合评判,评判标准便是从圣地借来的八口编钟。”
卢生嘴没停过,纪宁也就一直默默听着,等到卢生嘴唇都发干了才突然道一拍手叫到:“哎呀,糟了,我太糊涂...”
卢生一脸茫然,纪宁又面带歉意道:“卢兄一番好意,为在下解答迷惑纪宁实在感激,只是刚刚在下不小心走神了,希望卢兄能再说一遍...”
卢生有些错愕,但很快就舔了舔干燥的唇,咽了口唾沫道:“话已至此,纪兄耍这些小儿行径,自以为聪明不觉得可笑嘛?没有一点文人之风,还说什么七国第一雅士!”
纪宁面色恢复,淡淡道:“要说可笑,我只觉得卢兄方才的激将才是真的可笑,我以此水准回应又错吗?另外七国第一雅士之名,是半圣所赐,我虽觉愧不敢当,但恐怕也不是你能质疑的吧!”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很有力度,卢生隐隐感到体内画骨震颤了一下,当即面露惧色,有些后怕。
他刚刚所言的确有质疑圣人之嫌,幸好是无心,不然弄大了可能会出事。
“哼,口舌无益,总之希望纪兄这次不要让国人失望就是。”
卢生又强调了一次,一挥袖离去。
之后几天,纪宁除了游山玩水就是带着众人逛街,刘梦本来打算在阜阳楼里苦练棋技,但终究被纪宁拉着“同流合污”,加入纪少爷的游赏团。几人扬州城游遍不算,纪宁即使在众人太累想休息的时候,宁愿自己一个人,也要把周遭的山水游览个遍。
这些行为跟阜阳楼里其他文人的动作大相径庭,其他人这几天都是在积极为雅赏做准备,可纪宁完全不慌不忙,问起理由只说“短短几天又不能提升修为,不如四处找找灵感来的实在。”
时间久了,众人对这位少年先师,甚至渐渐有了些怨气和厌恶。
“恃才放旷,这人是不是太自大了...”
“我们都在努力,他反而携家带口游遍附近山水,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自以为有点天赋就如此,要是到时候真的来了楚国的那位天才...”
其实,按理说即使纪宁如此,众人心里不平衡也不会太过有想法,只是这次雅赏所有人几乎都把目光聚焦到了纪宁身上,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俨然成了这次雅赏结果的指向标。
终于,腊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新年的前一天,除夕到了。
在举家欢聚,共度一元复始之日,万象更新之时前,在扬州,大街小巷挂起的灯笼等,也是在为了迎接白天的两国雅赏。
而这天一大早,阜阳楼就沸腾了,一则消息第一时间传开来。
“楚国小画尊米雯到了!”
“米雯真的来了?”
“传言不假,看来纪宁必定要与其较高下了...”
有许多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由地叹了口气。
“纪先师是天才,可再天才,跟小画尊比恐怕还是...”
“十五岁就考上雅士,十五岁考取名士,现在年方二十,却据说已经在往宗者靠拢了...”
“有半圣断言,此人很有可能在四十岁就突破尊者,冷孤绝也不能与之相比啊...”
“他来了,我们灵国这次可能没多少胜算了吧...”
当然,亦有人道:“这也不一定,纪宁可是少年先师,十六岁就作得破纸腾天之画,可与其争锋!”
马上有人苦笑:“你是不是不知道,小画尊米雯也作得过一幅腾天之画,且是在十五岁时参加名院考试所作,当场成圣封名士...”
这一下,不知情的人目瞪口呆,知道的人又是面露羡慕,又是唉声叹气。
纪宁感到很奇怪,自从听说这叫米雯的人来雅赏的消息,整个阜阳楼都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他很是不解,为什么仅仅这人一个到来的消息,就直接让灵国的文人一蹶不振,还没开始比试呢就灭自己威风。
“刘梦,这米雯是什么人啊,他一来怎么跟闹猪瘟一样...”
刘梦心道这纪先师果然心大,面色一正:“这米雯是楚国的一位年轻名士,今天阜阳楼里各种谈论想必你也听到了,此人画道天赋极为可怕,不仅比你更年轻的时候就画成腾天,三年从陨圣山归来后,修为更是噌噌地涨,近些年居然直逼宗者境!”
纪宁沉默,刘梦不由感叹:“二十岁,无数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