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在心里已经给了袁大成好几个嘴巴,但依然感受到一阵寒意从悲伤传来,不禁一个激灵扯起一抹干笑,转头望向了凌烟寒。
凌烟寒面无表情,俏脸依旧恬静,平平地看着纪宁,虽然没有说话,但就是这迷一般的沉默让纪宁老脸有些挂不住。
“嘿嘿,那啥,烟寒...这里太吵了,这胖子又哭又闹耳根不得清静,此地不宜久留啊...”
说着就要拉起凌烟寒往回走,凌烟寒轻轻一个灵巧地摆手,躲开纪宁的拉扯幽幽道:“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兄弟继续胡闹下去?”
纪宁无言,明明是自己要来看看袁大成的情况,突然又走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但看凌烟寒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好像什么也没听到,纪宁还是有点慌。
“这是在生气?还是不在意?我这是要主动上去哄一下呢...还是先观望...”
纪少爷没想到,以前自己还动不动就能把凌烟寒撩拨的不行不行的,最近怎么好像有点使不上力了。
“这妮子是要反客为主啊...”
在纪宁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白衣公子冷笑连连,道:“袁胖子,别嚎了,我再说一次,今天这花魁本公子要定了,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不和我抢就别挡道!”
袁大成头一甩:“苏姑娘说了,人家是清倌人,非有才之士不见不许,你肚子里没墨水就想强抢?!这事老子今天管定了!”
纪宁这一下才明白,敢情这袁大成居然是在见义勇为?
“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纪宁摸摸脑袋,你一个纨绔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现在居然要惩恶扬善?这是玩哪一出啊?
袁大成一脸正气,但不时却往那落云楼的高阁上瞥两眼,只是那里现在窗户紧闭,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在挣表现啊...看来这花魁还真是不一般,连袁大成都能动心...”
纪宁看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感叹道。随即旁边也是响起一道声音:“是啊,毕竟有人曾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纪宁脸色一滞,马上换上义愤填膺的表情:“这胖子太不像话!有孩子的人了,还对青楼女子动心,我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白衣公子此时道:“有才之士?你一介草民跟我谈才?哼!”
话音一落,白衣公子抖抖衣袖,取出一幅卷轴来,哗啦啦一展开,顿时引得人群一阵惊呼。
画面上,一匹威风凛凛的黄鬃马仿佛要跳出纸外,栩栩如生,而画上传来的那股灵气波动也代表这是出自一位修文者之手。
袁大成眉头一皱,白衣公子笑道:“看到了吧,这幅画就是我昨晚倾心之作,就为今天送给苏姑娘,你凭什么说我强抢?”
袁大成厉声道:“易峰!你以为你拿出这破画就能怎样?自你来通县,谁不知道你荒淫无度,光是你家中丫头就有好几个受你侮辱差点跳井而死!要不是迟迟没有证据,你现在早就被关进大牢了!苏姑娘要是到你手里,指不定会怎么样!”
这话一出,人群立马安静了些,显然袁大成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还有这种事?这个易峰什么来头?”
纪宁一眯眼睛,看不得事态继续下去,因为这易峰一来是个修文者,事情真继续闹下去,袁大成必然会吃亏。其次纪宁也注意到周围人群里已经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这人既然自称现在的通县第一纨绔,那出门带些人手也是正常。
想到这,纪宁直接捏着鼻子,躲在人群靠后处,喊了一句:“见过送姑娘画的,可画山画水,描花描草,就是没见过谁画一匹马给姑娘的!”
炎黄大陆,书画诗词中很多意象都有独特的涵义,针对不同的人和物更是不尽相同,可不能笑看这些,生活中的礼仪不也就是由各种不成文的规矩慢慢演化来的吗?
这突然的一句一下子像是提醒了在场的人,还不等易峰反应过来,周围看热闹的又交头接耳起来。
“不说我还没注意,这易峰画匹马给姑娘什么意思啊...”
“升官发财,或是将军打仗画这个还差不多,人家一个花楼娇女子,你画匹马送人家...”
人们说着,中间又有很多“反应快”的人插言道:
“诶?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这易峰在拐着弯骂人呢?”
“你看,这马不就是用来...哎哎...说不得说不得...”
话虽没出口,但是大家都不糊涂,虽然这花魁据说还是清倌人,但这里可毕竟是青楼啊。
“嗯,在下也有这感觉,这易峰目中无人,爱用些恶俗话来调戏女子,不是没有这种嫌疑。”
“我就说嘛,给女子送画送匹马...真是...”
“越想越是不堪...无耻!下流!恶心!”
感受着周围各种鄙夷的目光,易峰有些傻眼。
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拿出这画的时候还是惊艳一片,现在话都过去了,怎么再扯到这画自己就人人喊打了?
“谁!谁在起哄,我这画可是连画院的先生都自愧不如,你们瞎想什么!我易峰一介文士,什么时候成了龌龊之人了!还有你袁大成,你别血口喷人,凡事是讲证据的!”
易峰眼睛一瞪,朝四周看去,袁大成看到他这样心里暗自道了声好,也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易峰啊,你瞧瞧,你那破画已经暴露了你那肮脏的内心,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些细节就足以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