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楚一想到刚才的事,胸口那股气便全涌了上来,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心里慌乱的很。
走至廊道尽头,见陈叔趴在晋远的房门外,似乎在张望什么,便出了声问道:“陈叔,你在干什么?”
陈叔受了一惊,拍了拍心口道:“少爷你可吓死我了,晋远这小子没来吃早饭,我啊估计这会儿他还赖着不肯起床呢!”
“都这会了,怎么还睡着?”礼楚皱了皱眉,伸手便推开了房门,走了两步便见那被子里裹着一人,一动也不动。
陈叔探头一看,对礼楚笑道:“你看,他果然还在睡觉,我去叫醒他,哪有人睡到这个时辰的啊。”
陈叔说着便去掀被子,掀开一眼却是傻了眼,只见被子里裹的却是些枕头衣服,礼楚见了眉头便皱地更深了,扭身出了门大喊道:“朱子朱丑!”
屋檐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便见朱子朱丑自屋檐跳下,还未站稳便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见过晋远吗?”礼楚脸色阴沉,看的朱子朱丑一惊,认真回想了一番才道,“没有啊,从昨日晚饭后就没见过他了。”
丁食丁越就住在晋远隔壁,听到了动静忙冲出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晋远不见了,你们最后一次见晋远是什么时候?”礼楚偏转过身,看着他们问道。
丁食丁越对视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倒是随后赶来的丁谧开口道:“我昨夜来找大哥的时候见过他,那个时候都快亥时了,我见他在院子里便好奇问了一句。”
“他怎么说?”礼楚忙追问道。
“他说他晚上睡不着,想去找你下棋,然后我就看他出了院子。”丁谧转转眼珠,问道,“他要是没去你那里,那他是去了哪里?”
这问题也正是礼楚想问的,这小子受了伤不在府里好好呆着能去哪呢?西都又没有他认识的人,包裹什么的都还在,他能去哪呢?
礼楚脑中白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拔腿就要走,陈叔忙拦下他道:“少爷这是要去哪啊?”
“岚山头。”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自屋檐飞下,动静之小竟令人难以察觉,他音调又稳又快道:“我跟你去。”
丁谧原本也想开口,可见南宫非早于她开口,便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可丁食丁越忽然也自告奋勇要去找人,还将自己也说了进去,便无奈听从了。
几人见礼楚轻松上马,暗暗吃了一惊,原本还担心礼楚的身体受不了这颠簸呢,没想到他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天气严寒,马又跑得快,众人受那冷风吹着,根本无心开口。南宫非余光一扫,见礼楚脸色煞白,不由得担心道:“还行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礼楚默了一阵,才艰难开口道:“前几日刚下过雪,岚山头附近的路都有积雪,不利于骑马,到了那里再休息吧。”
说话的这个当口,礼楚的喉口便灌入了好几口冷气,闷声咳了一会,只觉得胸口痒的慌,一股腥甜当即涌了上来。
他越是憋,这口气来的便是越发汹涌,胯下的马似乎磕绊到了什么,一个剧烈的颠簸之后,礼楚便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一下,所有人都勒住了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公子这是怎么了?快下马休息吧。”
“还是让小谧送公子回去吧,我们几个去找晋远就行了,公子身体不好万一……”
礼楚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你们放心,实在不行,我就在前面山脚下等你们,不会逞强的。”
南宫非见他如此坚持,也是清楚他的性子的,便替他说话道:“既然师兄说没问题,那我们便继续赶路吧,这外面风太大了也太冷了,到了山脚下的客栈,师兄也能好受些。”
众人闻言,只好重新翻身上马,却都时不时地侧转过头来打量着礼楚的脸色,礼楚见状也只好强装精神了。
马还未走上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女子的呼喊声,礼楚回头远远看去,见是凤久和乐熹的身影,便掉转了马头朝她们奔去,还未停下便狠狠斥责道:“你们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凤久脸被冻得发紫,喘着白气道:“乐熹……乐熹说她知道晋远在哪里,我就带她来了。”
礼楚看了一眼与凤久共乘一马的乐熹,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直到山脚下的客栈才停了下马,准备稍作休息。
乐熹见大家都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说道:“先前晋远跟我说过,想要去岚山头找白玉,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岚山头地图,自信满满地指着地图给我讲他安排的路线。”
“你还记得他讲的路线吗?”礼楚将面前的茶杯往前一推,示意乐熹按照记忆在桌上画出来。
乐熹想了想,指腹略略沾水,极其认真地画了一幅图,众人皱着眉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只好托店家画了张地图,让乐熹在地图上标注。
丁食小心地将地图收入囊中,看了众人一眼道:“我们走吧。”
却是礼楚和凤久第一个站起来,丁食不由得停下脚步道:“你们两个就别去了吧,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好了,整座山都是积雪,太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晋远,若是怕冷,就向店家讨件棉袄便是了。”礼楚态度坚硬,不给他们任何思考和反对的机会,便往柜台走了过去。
凤久见状,忙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