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九小姐薄云珂,却是脸上都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嗳哟,我们三哥这个冰疙瘩什么时候也会古道热肠了?居然还亲自抱那个杂-种回家里来,真不知道是喝了什么*汤。”
说着这话时,她那双杏仁眼儿,时不时的都是朝她前边儿走着的十三公主瞟撄。
走在她身侧的十小姐薄云颖见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走在她前头的朝霞,却先她开了口。
“十妹妹话别这般说,你四姐而今到底还是薄家的小姐,总不好晾在府门前吧?再说了,你三哥那人向来是个外冷内热的,你又不是不晓得,不过他就是个对事儿不对人的性子罢了。”
朝霞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在责备薄云珂不会说话,太无情,还替薄家三爷薄久阑辩驳,说了薄久阑的好偿。
可仔细听了,她这分明就是话中有话,内有乾坤。
谁不知道薄云朵只是个挂名的继女而已?
她这么说,无非就是讥诮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薄家面子,也不能在外让薄云朵难看,而三爷这么做,半点无可厚非。
可只可惜,三爷薄久阑合该是个不会在意什么薄家颜面与亲情的人,他只是对在意的人才在意,不管那人是谁而已。
不得不说,朝霞这话说的太有含量和水准,不露-骨,却把什么矛头都瞄准了重心,惹得九小姐薄云珂想明白后,忍不住就花枝乱颤的好一阵娇笑。
“嫂嫂就是嫂嫂,说的甚是呢,呵呵……”嘴上是夸耀着朝霞这个大嫂,薄云珂的眼睛却是始终看着走在前边儿的十三公主的。
虽然看不见十三公主现在的脸部表情,但她却清楚的看到了十三公主那一瞬的背部僵硬,和透出的无声怒意。
是的,十三公主没有说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粉唇紧抿,眉心紧蹙,小脸阴沉沉的。
而薄云珂是看不见,与公主走在一起的朝霞却看的清楚明白,甚至更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拉着的公主的小手,正在紧拽着。
所以她嘴角的弧度,越发得意的上扬了,眼里闪动的眸光,都像淬了毒液的剑光。
薄云朵啊,不管你是真的跑了,还是假的跑了,这一回,我朝霞,就让你在劫难逃!
你不是厉害么,不是会武功么,不是有老爷护着么?
我看你得罪了皇帝最宝贝的小公主,你还有没有那个命,能蹦的起来,老爷还会不会再护着你!
正是这么巧,四人带着身后尾随的下人们一道出了月洞门,刚到园子门口时,正好果真与抱着薄云朵的薄家三爷薄久阑,撞了个对脸。
只是更不巧的是,没等已经兴奋的两眼放光的朝霞开口有所表示时,一道人影忽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人还没看清是谁,但是那人的声音却响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怎么了,云朵她怎么样了!”
薄家三爷薄久阑见到来人,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视线便落在了怀里,看起来就像一碰即碎的搪瓷娃娃身上,“很不好。”
身为专为尸体操刀的大理寺卿,薄久阑是有一定医术的,只是并不是专研,也就没有得到什么造诣。
毕竟活人跟尸体之间体现出来的某些医理上的特征,实在是大相径庭。
然,薄久阑这三个字刚一落下,来人便一把将他怀里的搪瓷娃娃,抢夺到了自己的手里。
虽动作很快,但是并不粗鲁。
薄久阑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眉心微蹙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双手便收回了袖子里。
“还不快拿了本相牌子去请太医!”薄久夜小心翼翼的将夺来的搪瓷娃娃抱着,冷脸沉声对周边的一干奴才怒喝。
也就宁管家反应快,从袖子里赶紧掏出一块相府牌子,然后塞到了一个小厮的手里,让小厮赶紧去办。
“且慢。”
一声恍若黄莺出谷娇啼的声音,脆生生打破氛围,掷地有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悦耳的声音所吸引,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声音的主人身上。
就见十三公主松了朝霞的手,从簇拥着的人群中走出,朝薄久夜含笑走了过去,“薄相,本宫瞧着这位小姐伤的不轻,若是不介意,不妨就让本宫先瞧瞧可好?”
闻言转身的薄久夜,在看到被自己甩到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了十三公主,这才似想到什么似地,忙垂首给十三公主赔罪。
“微臣一时情急,未给公主请安,还请公主恕罪。”说着,他又话锋一转,头垂的愈发低了,“本若是让千金贵体的公主殿下为舍妹一个臣女瞧病,实乃胆大无礼之举,可无奈舍妹状态太差,微臣……也只能逾矩了,请公主恕罪。”
“薄相不要妄自菲薄,这本就是本宫主动提议,您又何罪之有了?”十三公主停下了脚步,侧身给薄久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薄相先将这位小姐送到屋子里,这样本宫才能更好的为其查看一番。”
薄久夜道了一声多谢,便抱着薄云朵,到了离这最近的屋子。
也是他平素办事太晚,又不去后院时,就在书房的一侧,所开设的一间厢房。
人群很快在话题人物的离开之后,都开始各自的散了。
唯独园子前的几个人,始终站立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刚才的情势发生的太快,几人都还没有反应,就已经落下了帷幕,令她们自然只能落了个旁观者的位置。
朝霞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不知道多少次,抱着那个女人转身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