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薄云颖支使的团团转之后,十三公主这才悄悄写了字条儿,去药房的后-门那儿,将自己养的一群信鸽里的一只黑色信鸽塞上字条后,给放了出去。
撄*
泼墨的夜色,为从娉婷台飞出去的信鸽披上了一层最好的伪装色彩,纵然整座皇宫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也很难让人察觉。
何况鸽子的颜色,还颇有些自然保护色,去的目的地又不远。
于此,倒是让这只小家伙,完好无损的到了目的地。
信鸽到达临水小亭的时候,燕夙修已经没再抚琴,而是对着满湖的睡莲映月,在独自饮酒偿。
他的神色很是落魄,容色很是憔悴,单手负背的立在亭子的围栏前,形色萧索,好像这几个时辰的光景,不知什么原因促就的,他仿佛像苍老了好几岁。
又在整个皇宫里转了一圈回来的孟非离,见到自家主子这幅形色,连气喘吁吁都静止了。
“人呢。”虽是背对着亭子的入口,背对着返回的孟非离,燕夙修却好像背上也长了眼睛一样,孟非离甫一进来,他就开口问话了。
孟非离已经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两个字问了多少遍了,主子还问的出口,可他现在看着这样的主子,却有些答不出来了。
“殿下……”
踌躇措词一番,仍旧不知该如何回答,孟非离只能无奈的这么唤了一声。
“废物!”啪的一声,燕夙修手上的玉杯被摔得粉碎。
他猛地转身,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孟非离的身前,将孟非离的左手猛地拽起,拉开孟非离的袖子,露出一圈圈绕在了孟非离胳膊上的小青蛇。
二话不说,燕夙修伸出手指就捏住了小青蛇还没他拇指大的小脑袋,表情狰狞,“给本宫找,找不出来,就剁了你煲汤!”
小青蛇一双不足米粒大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自己这主子,小眼神儿是那么无辜,是那么可怜巴巴。
当然,蛇没有眼皮,本来就不可能眨眼睛,但这小家伙就是给人营造出了这个感觉。
孟非离被自家主子这突然来的一套举止给虎了一跳,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在看到这后来是冲着自己手上那条蛇来的,他顿时就放心了。
这条蛇平日就知道咬他欺负他,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他当然乐得落井下石,冷眼旁观。
谁知道长久的相处,本就颇通灵性的小青蛇好似一下子就看穿了孟非离的小算盘,待燕夙修一放开它的小脑袋,它就立刻恶狠狠的在孟非离手臂上咬了一口。
即便被咬的次数真的挺多了,但对这种实在充满刺-激感的疼痛,孟非离仍然做不到免疫的本事,差点儿就疼得跳了起来。
孟非离两眼泪汪汪的颤抖着手指指向正昂着小脑袋瞅他的小家伙,“你——”
小家伙冲孟非离一龇牙,露出白花花尖刺刺的小獠牙,猩红的蛇信嘶嘶的叫。
孟非离浑身一个哆嗦,欲哭无泪了。
随后,孟非离抹了一把脸,转过头,对又背过了身去正生着闷气的燕夙修,呵呵的干笑了一下,“爷,您别生气,您说您犯得着跟一条小畜-生生气么?”
眼角余光瞥见小家伙昂起脑袋,龇着两颗獠牙正对准了自己的腕子,孟非离连忙又冲燕夙修一顿干笑,就是笑的比之前难看了许多,“爷,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青青的,您知道的,这宫里头这个花儿那个花儿,这个香料那个香料的那么多,还有那么多身上带着脂粉香的娘娘啊宫女儿啊什么的,这青青最近又染了风寒,嗅觉不好使了,便自然就难从这么多味道里,分得出云姑娘的气味了不是?”
一听孟非离这么说,小青蛇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獠牙,摇着自己的那条小尾巴,啪啪拍了拍孟非离的手臂,大有在表扬表扬孟非离的意思。
“……”孟非离无语的当作没看见。
却传来燕夙修的冷哼,“你就别为这小混-蛋开脱了,当本宫不知,它是因为贪图妙音坊的姑娘美色,而去偷妙音坊姑娘的肚-兜被发现了,然后被一通好撵之中,掉进了妙音坊的陈年酒酿里,才失了嗅觉吗?”
“呃……”孟非离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脸懵圈的垂眸瞅向了臂弯上的小家伙。
话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情……
小家伙的小脑袋则在东看一下,西瞅一下,一副它没听见,它不知道主子在说谁的样子。
“……”孟非离无语的不禁再度发出心声,这小畜-生是真要成精啊这是!
孟非离这头正叨叨着呢,小青蛇忽然咻地一声,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等这小家伙刚好落到亭子中间的那张石桌上的时候,嘴里已经叼了一只与它实际体积实在不是非一般不相称的大肥鸽。
“……”已经无语凝噎数次的孟非离,再次无语了。
好家伙,他都不知道这小东西,居然还是狩猎的各中能手,连天上飞的都能让它逮进嘴里了,试问这世上还有这货逮不住的猎物么?
这货大小还只有人家大肥鸽的两只麻杆腿那么大!
这货真是要逆天啊——
然而,事实并不是孟非离所想的那样儿,人家小青蛇并没有要吃大肥鸽,而是咬出了肥鸽子腿上绑着竹筒里的一张卷好的纸条后,就麻溜的爬上了主人太子的手上,扭腰摆尾的,好一副讨好人的嘴脸。
孟非离见之,不禁感到讶异,“咦?原来是只信鸽啊,我还以为是青青今晚的夜宵呢。”
小青蛇将纸条搁